蕭晏打橫将季語姝溫柔地抱在懷中,眼波缱绻如水地凝望着她,水靈靈的唇瓣粉嫩誘人。蕭晏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卧房内,輕輕放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後俯身上前,半個身子懸在季語姝的身上,從高處望去,竟像交纏在一起一般。季語姝連鼻尖都變得羞紅,手緊緊地扣住床單,手心都攥出了汗,她深情地凝望他一眼,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隻聽聞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蕭晏騰出一隻手,将裡面的被子抽出來,輕輕蓋在季語姝身上,溫柔地說:“你今夜便在我這裡歇息,我去念奴那邊。”季語姝張惶地睜開眼,發現是自己會錯意後,臉紅得都能掐出水來,她恨不得能鑽進被子裡,讓他快些出去。自己也不知是怎得搞的,自那夜過後,竟沒由來得想,可恨的是他竟一點也不知,顯得自己倒很輕浮。蕭晏直起身來,他怕再這樣和她近距離接觸,會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快要跳脫的心。
“你……你快些出去吧。”季語姝把頭埋進了被子裡,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她背過身去,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蕭晏也一刻不敢停留,道了聲晚安便快步走了出去。直至走出門後,方敢舒了口氣,倚在門廊前的柱子上,任憑身體一點點滑落下去,跌坐在地上。
季語姝委屈地将頭探出來,看到蕭晏不在屋裡後,才敢從悶熱的被子中鑽出來,她對着門的方向,佯裝給了幾圈,還皺了皺鼻子,然後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待季語姝喝了幾大杯涼茶後,心思方才沉澱下來。她回想着剛才與蕭晏談什麼來着,談親吻……不對,不對,季語姝努力甩甩頭,把思緒拉回來,是談李珏,李珏什麼呢?談不能關心李珏,季語姝騰得一下站起來,思緒怎麼這麼亂,怎麼總是胡思亂想。
季語姝來回踱步,緊鎖着眉頭,強迫自己冷靜,冷靜!是談,對了,是談李珏要去勸貪官們捐款,這怎麼可能呢,異想天開,可萬一沒勸成,那定是面子掃地。這個要強的少年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羞辱,怎麼說他也算對自己有恩,每次自己危難的時候,他總會施以援手,還不計前嫌救治蕭晏,最主要的是他是妹妹的心上人,季語嫣到時候肯定跟着為難。季語姝想着,便決定先把此事透露給妹妹,讓她去想辦法找皇帝說一說,給李珏鋪路,還好季語嫣走的時候留有信鴿,以便書信。
她想着便來到案幾前,提筆給季語嫣寫了一封信,便打算跨步出門。她剛走出來,就差點絆到跌坐在地上的蕭晏,她輕輕地“啊”了一聲,便摔了下來,穩穩地跌坐在蕭晏的懷中。蕭晏本能地反手圈住她,以防她摔在地上,二人又柔情地對視上,然後眼神慌亂地剝離開,季語姝這才想起從他身上爬起來。她捋了捋自己的秀發,并不敢去望他,輕聲問道:“你怎麼坐在這,不是說去和念奴一起睡嗎?”
蕭晏嘴角微微上揚,輕輕一笑道:“我怕吵醒他,便想着等他睡熟些再過去。”季語姝悄悄撇了撇嘴,心裡暗道:想留下來陪我便直說,直說能死嗎?!非要找這些拙劣的借口!蕭晏上下掃視了一圈季語姝,然後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信道:“姝兒是給李珏鋪路呢?”
季語姝暗暗叫苦,生怕他誤會,想着怎麼圓這個場景。誰知蕭晏看着她為難的樣子,噗嗤一下輕笑出聲,微微歪着頭,眼神明亮地望着她道:“姝兒覺得我竟這般小氣?我知道覺得你應該多休息,這些小事,交給我來辦便好了。”說着他也從懷中夾出了一封信,季語姝将信将疑地打開信,裡面竟和她寫得如出一轍,都是勸季語嫣去給皇帝傳話。
“你……你什麼時候寫的?”季語姝非常吃驚,李珏才剛走,他又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難不成他剛剛回去也寫了封信,然後又跑自己門口坐着?隻能這樣才說通,季語姝沒辦法理解他的行為,狐疑地打量着他。
蕭晏伸出手指,輕輕在季語姝腦門上一點,道:“你在胡想些什麼,這信兩天前我便寫好了。”季語姝更加吃驚,兩天前尚未發生此事,他怎就未蔔先知?
“我看過戶部的賬本,知道撐不了幾天,到時候定是要想辦法籌錢,以李珏的性格,定是不願意壓迫富商,那便隻能從貪官污吏入手。李珏站在那裡都能讓人感覺到讀書人那種正直的氣息,定是要給這個法子裝飾一下,不然他怎能同意呢!所以兩天前我便寫下了這封信,隻待李珏接受我的建議。”蕭晏沉着氣,耐心地給季語姝解釋着。
季語姝又驚訝又欣喜,他步步為營、意氣風華的樣子像極了三年前她初見他的模樣,她癡癡地望着他,他伸手在季語姝的嘴角輕撫了一下,季語姝這才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蕭晏低頭淺笑道:“把口水擦一下。”
“你……”季語姝又羞又怒,輕輕對着他的肩頭砸下去。他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前:“姝兒……”
“嗯。”季語姝就這樣被他暧昧得拉進,二人的腳尖相抵,再近一步,便要入他懷中。
“你砸疼我了。”蕭晏貼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
“你……我隻恨打得太輕了。”季語姝羞憤地别過頭去,然後小跑着離開了,“我不管你了,我去給嫣兒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