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食物的支撐,小孩的身體頹敗的更快,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
他必須要吃藥。郭呤知道哪怕是冒險她也要給小孩弄到藥,不然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幼小的生命逝去。
深深看一眼小孩潮紅的面龐,郭呤沖出了宮室,快速消失在院子的洞口。
在皇宮内要找到退燒的藥并非一件易事,郭呤知曉的草藥有限,其中并沒有退燒藥的這種植物,那就隻能找同樣生病吃藥的人。
普通的宮人内侍是吃不起藥的,至少要是品級較高的内官或是貴人們,但那些地方往往意味着人多、門禁嚴,郭呤很難從裡面弄出藥來。
那就隻有禦藥院了。雖說那在外宮,肯定也有人看守,但郭呤覺得可以去試一試。
這是第一次,郭呤感受到作為一隻狗的好處,能聞到千裡之外的氣味有些誇張,但幾百米是覺得沒有問題的。
走過幾段岔路,郭呤尋摸到禦藥院外。
禦藥院的大門敞開,郭呤豎起耳朵聽到裡面的人走動的腳步聲和輕微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環顧四周确定無人,她快速竄到門邊,緩緩将頭伸入門内,三五個内監端着簸箕在室内外來往。她嗅了嗅,全是藥材的氣味。
“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竄進來?”端着簸箕的内監疑惑地看向院門,蹙眉問身旁的同伴。
同伴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空空的院門口,連隻鳥都沒有。“看錯了吧。”
第一個内監又看了一眼,确實是什麼也沒有。或許是多心了,内監對自己說。兩人進入藥材房,将端在手中的簸箕放下,給藥監檢查。
縮在台階下的郭呤長出口氣,那内官的眼神也太敏銳,幸好她速度夠快。将雜亂的念頭甩開,郭呤繞過這些宮室房舍,走向飄着濃烈藥氣的後院。
一排至少二十個燒得正旺的爐火和架在火上的同樣數量的煎藥罐。
就是這了。郭呤心下既喜又愁。喜的是找對地方,卻又發愁這裡面有沒有退燒藥,要怎麼帶回去?
四個内監負責這二十多個爐火,忙得不可開交。
“這一份煎好了。”看爐火的内監将煎藥罐中的湯藥倒入瓷碗中,立即有人接過,将其放入藥盒中帶走。
“我這兩爐也煎好了,速來。”另一位看爐的内監盯着冒着白氣的煎藥罐,頭也不回的喊道。
很快有内監從屋子裡端着空藥盒走出來,如先前那般将煎好的藥裝盒帶走。
忙忙碌碌一個多時辰,二十二個爐火隻有十個上還放着煎藥罐,四個内監也稍微有些閑暇。
“手都扇麻,總算可以緩口氣。”精瘦的内監将目光從爐火上移開,歎口氣道。
“哪年不是如此,都做慣了。”矮個内監又打了幾扇子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