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又哪有挑食的資本,小孩見郭呤吃,他也伸出雞爪般的手拿起一撮放入嘴裡。幹澀粗糙的口感讓小孩蹙眉,見郭呤又卷了一撮,自己也加快了咀嚼的速度,閉上眼将嚼碎的草吞咽下,将剛拿起的草卷成團塞入嘴裡。
夜晚郭呤被自己和小孩肚子的叫喚擾得睡不着,小孩也睡得很不安穩。
連續吃了四日草,郭呤的口腔充滿了苦澀的味道,喝多少水都沖不淡。小孩的皮膚也從暗黃色變成暗黃綠色,神情也變得呆滞。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們都得餓死。郭呤搖晃着站起身往外走,今日她一定要帶吃的回來。
身上的溫暖驟然離開,小孩不安地扭動身體,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睜開眼。不是他不想,實是沒有力氣了。
熟悉的路總能讓人安心,這一路郭呤走得卻是又煩又失望。算起來距離她偷烤乳豬差不多半個月過去了,怎麼宮内的氣氛還是這般嚴肅。
不就是一份烤乳豬嗎?這麼富麗堂皇的皇宮,難道還要為一份烤乳豬斤斤計較。抱怨歸抱怨,郭呤的腳步卻不能停,她和小孩還都餓着肚子呢。
半眯着眼走啊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麥香讓她伸長脖頸,半眯着的眼睛漸漸睜大,沒錯,是食物的氣味。
郭呤的體力爆發了,她邁開步子如一陣風急速沖向散發出食物香氣的地方。
相隔十幾米郭呤已鎖定地上的饅頭,周圍不見有人,郭呤沖刺般跑向饅頭,在快要撞牆前堪堪停下,爪子在地面劃出一道痕迹。
牆邊的白面饅頭沾染了地上的泥土有些髒,但餓得發昏的郭呤那還講究得了這些。迅速咬住于其中一個饅頭,三兩口狼吞虎咽,吃得太急,她差點噎住。
原地蹦跳,郭呤張大嘴喘息,卡在食管的饅頭塊終于徹底落下。她長出口氣,目光落回牆邊,還剩下兩個饅頭。
是再吃掉一個還是忍耐,郭呤動用全部的意志力艱難地選擇後者。這樣一個手掌大的饅頭,她和小孩省着吃也能頂兩日,往後還不知如何,該為以後省着些。
垂下頭咬住饅頭,咬第二個的時候頗費些功夫,畢竟郭呤的手幫不上忙,饅頭個頭不小,多咬一個很難保證穩定。
郭呤低頭還在和饅頭作鬥争,絲毫沒有注意到牆角兩側正悄悄靠近的兩人。等她發現,反應過來要跑時,何奇和陳順已一左一右立在她的身後。
糟糕。郭呤心下一緊,幾乎是本能地拔腿就跑。利用身軀的優勢,郭呤朝着兩人中間的空隙跑,隻要跑出他們的包圍...
眼看來到兩人的身側,左側内監的棍棒揮在身後,再提起打下她肯定已然跑遠了。
剛閃過身側的勁風,郭呤還來不及慶幸,後背脊柱被重重一擊,她身軀一顫,四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