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司徒焱才開口問。“為何不躺床上?”他走到徐靈身邊,伸手想将他抱到床上。
徐靈躲開司徒焱伸來的手,整個人被棉被包裹着,隻留一雙眼睛在被子外。“呆這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身體陣陣發寒,頭頂腦後一抽一抽的痛,徐靈感覺不好,這是風寒的前兆。
司徒焱還想堅持,被徐靈堅決拒絕後也不提了。他又讓人送來滾燙的姜茶,一股熱流灌下,徐靈感覺似乎好些了。
晚膳送到時徐靈躺在裡間,司徒焱胡亂用些再去看徐靈,他緊閉雙目,面色潮紅的粗喘着。
“阿靈?”端來的湯放在一邊,司徒焱伸手放在徐靈的額頭,其上熱度讓他立即抽回手,又小心翼翼地再貼上來。
額頭的冰涼讓徐靈往前湊了湊,每一次呼吸都帶着炎氣,他清楚自己應是發燒了。
自己病了,司徒焱該怎麼辦?豈不是明日要他獨自面對那些不懷好意的兄弟們?
身體又熱又軟使不上一絲力氣,徐靈隻能依靠司徒焱扶他起來。
後背靠着牆壁,徐靈勉強自己喝下司徒焱喂的湯水。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但他必須要有足夠的體力抗下接下來的病症。
咽下幾口,徐靈再也吞不下了,輕推司徒焱湊上來的碗,他偏頭拒絕再喝。
司徒焱放下碗,扶徐靈躺下,自己走出了内室。
先前睡下無知無覺,眼下喝了些湯,徐靈身體更難受,也睡不着了。
腦子又疼又亂,一時擔心若是自己的病不能盡快好轉,被麗妃的人發現了要将自己移出去該如何,一時又擔心司徒焱能不能應付的了他那些不懷好意的兄弟們,越想越是像有根撬棍在撬自己天靈蓋,難受得簡直恨不能當場斷氣。
身體的力氣漸漸被抽離,徐靈突然感覺身子輕飄飄的。難道?他費勁地掀開半隻眼,發現是司徒焱将他從箱籠上抱起來,霎時驚道。“幹什麼?快把我放回去。”
徐靈用盡力氣說的話,在司徒焱耳中隻是一道極輕微的氣音。“你發熱了,不要說話。我帶你到床上休息。”箱籠上光秃秃的隻有一床被子,阿靈怎麼會暖和。
“有人進來怎麼辦?”哪有奴婢生病睡主子床的道理。徐靈隻恨自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着司徒焱将他抱到床上。
“不會有人進來。”雖不懂徐靈的擔憂,但司徒焱決定不讓人進内室,這樣徐靈就不用擔心了。
徐靈隔了好一陣才明白司徒焱說的什麼,他下意識想反駁,卻發現隻要司徒焱不同意,确實不會有人硬要闖進來。而能不經司徒焱同意便進來的人,也不會願意來。
想明白這些,徐靈放下心中最大的擔憂,心底卻隐隐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沉沉地陷入柔軟的墊背中。
接下來的日子于徐靈來說簡直是昏天暗地,始終伴随的頭痛和身體在高燒與低燒間切換消耗着他的生命力。
一開始他還能在司徒焱的幫助下進些湯水,再往後便吃不下什麼東西,隻能靠着原本的底子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