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有人在房間進出，徐靈隐隐聽到外面的人聲，意識卻在快要靠近前先一步渙散。

嘴被打開硬塞入某物，極苦的味道在唇齒間擴散，徐靈想将那陌生之物抵出去，那東西卻化為一陣苦澀的暖流滑入喉管，流進身體裡。

白色的光暈透過眼皮照得徐靈睜開眼，晃動的身影在他面前走動，近在咫尺的景物卻仿若隔着一層，并不真切。

徐靈再次清醒，昏暗的房間内隻有他一人。他想喝水，兩瓣幹燥起皮的唇卻黏在一起，任憑他用力撕扯也張不開，隻有撕裂的疼痛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

閉上眼喘息着均勻氣息，徐靈試圖從床上起身，卻因身體乏力剛半撐起身體便向前栽倒滾到地上。

寒氣霎時蜂擁而至，貼着地面的這一側身體熱量瞬間被抽離，冷意傳入大腦，徐靈才在暈眩中再次醒過神。

拖動沒有力氣的雙腿爬到桌前，徐靈扶着桌腿緩緩站起，等坐到圓凳上時身體出了一身薄薄的汗。他抖着手給自倒了杯水，用水化開緊貼着的雙唇，冰涼的水入口，整個身體一哆嗦，他覺得更冷了。

等再回到床上，徐靈的身體又變得一陣寒一陣熱，直到他再次陷入沉眠，也沒能等到司徒焱回來。

徐靈是被司徒焱搖晃着睜開眼的，明亮的燭光晃了徐靈的眼，隔了好一會他才認清眼前人的臉。

“阿弟。”徐靈動了動嘴皮，嘶啞低沉的聲音微不可聞。

司徒焱墨綠的瞳孔有一瞬亮了，他将徐靈扶起坐在床邊，又給他壓緊被角，才開口道。“阿靈，吃些東西吧。”

肚子應景地咕噜幾聲，适應了房間内的燭光，徐靈擡頭朝司徒焱緩緩點頭。他伸手想接過司徒焱手裡的碗，卻在入手時被重量帶得往下一沉，幸而司徒焱眼疾手快托住他的手，否則碗中的食物全都要落在被面上。

就着司徒焱的手吃下幾口，徐靈便感覺胸口脹得難受，忍耐着又吃了兩口，他再也吃不下，搖頭拒絕司徒焱的繼續投喂。在司徒焱蹙眉開口前，他問道。“我躺了多久？”

“十三日。”司徒焱見徐靈是真不吃了，這才放下碗。

因驚訝而瞬間睜圓的眼眶仿若被巨力撕扯的布匹，徐靈疼得眯起眼，眼中泛起一層薄霧。“怎麼會？這段時日你都是獨自去國子監嗎？他們有沒有再欺負你？”

心情激動下，徐靈猛咳起來，驚天動地的一陣咳嗽，臉被憋得通紅。

司徒焱為徐靈拍背，又喂徐靈喝了些溫水，斂眸平靜地道。“嗯，沒有。”

徐靈盯着司徒焱，還是那張熟悉的面龐，但他總覺得那裡不一樣了。心中有疑惑，他也隻是輕輕的點頭。“那就好，再過幾日我養好身體就陪你一起。”

“好。”司徒焱從懷中摸出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枚黑褐色的丸藥遞到徐靈面前。“吃了藥才會好得快。”

徐靈眨眼，視線從司徒焱手中的丸藥移到他的臉上，詫異地道。“你怎麼會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