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蒸騰的熱氣裡,司徒焱一口喝下了酒杯中的酒。
“好,七弟就是爽快。”司徒晟朗笑一聲,夾起一片散熱後溫度正好的冬筍。“說實話,看八弟吃癟哥哥真是開心極了。他從小就仗着父皇的寵愛橫行霸道,半點不将作哥哥們的放在眼裡。隻是七弟的性子也太軟和了些,就讓那事輕輕揭過。”
“不過是些許小事,我并在意。”司徒炎墨綠的眼眸從菜肴上移開,看向司徒晟。
“這才是我皇族子弟的心胸,哥哥我就喜歡七弟你這般。來來,多吃菜,陪哥哥再喝點酒。”
午膳用了一個多時辰,徐靈扶着酒勁上來,頭腦暈眩的司徒焱走出百王宅。
“人送出去了嗎?”司徒晟把玩手中的指環,漫不經心地問。
“七殿下的内監攙扶着七殿下離開了。”送人出門的胡儉垂手恭敬地道。
拇指劃過光潔的指環,出了一陣神,房間内靜谧非常,司徒晟突然開口。“你們覺得我七弟是個怎樣的人?”
胡儉擡頭偷瞄一眼兄弟,見主子的目光看過來,才斟酌着開口。“七殿下沉穩内斂,有拔山扛鼎之力。”
司徒晟垂下目光,視線落在繁複花紋的踏墊上。
一肚子的話想問,但見司徒焱醉眼迷蒙的模樣,徐靈隻能認命地将一身酒氣的他扶上床。
“小小年紀貪杯,不會拒絕嗎。還給自己整醉了,明日有你好受的。”粗魯地給司徒焱脫靴換衣擦臉,這般折騰都未将其弄醒,徐靈氣得用力将他推到床内側。
躺在溫暖的床上,耳邊是帶着酒香的清淺呼吸聲,徐靈心想明日定要仔細問問司徒焱他生病這段時日到底錯過了什麼。
第二日睜眼徐靈就知道糟了,透過掀開一半的帷幔,光亮穿透窗紙,照進他的眼裡。
猛地從床上立起,徐靈邊掀被穿鞋邊急匆匆地伸長手推藏在内側的司徒焱。“快起,上學來不及了。”
觸碰到被子的手一頓,徐靈轉頭,床内的被子是空的。他眨了眨眼,有些莫名。沉穩的腳步聲從外傳來,徐靈張着嘴看到穿戴整齊走進來的司徒焱。
“你何時起的?”我都不知道。徐靈呆呆地問。
“阿靈你睡得香。”司徒焱遲疑片刻,問道。“冷嗎?”
徐靈陡然一哆嗦,他隻穿了一件中衣,拿起床頭的棉衣,趕緊往身上套。“那你等等,我很快。”
司徒焱點頭,轉身将籃子裡的物品确認一遍。一盞茶的功夫,徐靈将自己收拾妥當了,推着磨蹭着喝熱茶的司徒焱出了門。
時光荏苒,轉眼已過三載。
司徒焱從一個小少年成長為一位俊美的少年,單從外貌論,徐靈覺得他比皇城公認的芝蘭玉樹的司徒晟還要俊上幾分。
而徐靈自己,跟着司徒焱吃皇子的分例,也終于從一顆矮豆牙長成一棵高豆芽。隻是吃同樣的食物,司徒焱還比他小三歲,卻高出他大半個頭。
“不公平。”徐靈撐着下巴靠在椅背上不滿地嘟囔。
“嗯?”司徒焱頭也未轉,目光專注地盯着桌上的紙,手中的筆在紙上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