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燦的日輪懸在窗頭，灑進窗内的金色陽光落在司徒焱長而微卷的睫羽上，給完美的側臉線條鍍上一層金光。

久久未有回應，司徒焱落下最後一筆後看過來，正瞧見徐靈盯着他撇嘴。

“寫完了麼？”輕咳一聲，徐靈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動一下。

司徒焱盯着徐靈的眼睛看了一會，點點頭。“阿靈剛說什麼？”

“沒...”剛吐出一個字，徐靈突然想到前幾日發生的事，擔心司徒焱移了性情，改口道“你離那些宮人遠些，她們靠近你有所圖，但你現在還小，血氣未定，千萬不能...”司徒焱專注而耐心地聽着徐靈說話，被這樣澄澈的眼眸盯着，徐靈的聲音愈來愈低。

但想到自己是為他好，徐靈頓時理直氣壯，語氣肯定。“至少現在還不能和她們親近，明白嗎？”

“嗯。”

“别總說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還在長身體，不能那個。”徐靈麻着頭皮，雙手握拳伸直大拇指，兩手指腹碰了碰。

“我聽阿靈的。”司徒焱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點頭。

唉，我這操的哪門子的心啊。徐靈重重吐口氣。

見徐靈不再說話，筆尖浸墨，司徒焱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紙筆上。

其實徐靈的操心不為過，司徒焱才十五歲，放在他的世界還是初三或高一的年紀，這個時段可不宜早早嘗試男女之事。

然而這是千年以前，像司徒晟他們這些年滿十四的皇子，有的自己看上，有的是母妃所賜，身邊總有那麼幾個開了臉的宮人陪伴。

麗妃不管司徒焱，司徒焱也從不親近宮人，包括内監，西廊苑那些年讓他養成了自己動手的習慣。他雖然在皇子中岌岌無名，不得父皇喜愛，母妃也是養母，但架不住他皇子的光環和越發俊美的面龐。

十四歲後移到百王宅，内侍省終于想起要給司徒焱該有的皇子配置。内監分了三個，宮人分了四個，一下子身邊也熱鬧起來。

新來的内監馬上發現徐靈是司徒焱的心腹，對他很是奉承讨好，四個宮人倒不如内監們谄媚，但對徐靈也很是謙卑。

其中有一個年齡略長，名叫啟慧的宮人。她正是十七八少女愛慕的年紀，初來乍到安靜了一段時日後便日日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司徒焱的面前。

那次徐靈不過單獨離開一會，回來瞧見的是啟慧撲在司徒焱身上，衣衫半解的模樣。

哪怕到此刻回想起來，徐靈仍對司徒焱那侵略的眼神印象深刻。難道司徒焱對啟慧有特殊的感情？

自那次後，徐靈也曾冷眼旁觀過一段時日，除了被他撞見的那次，司徒焱始終對啟慧淡淡的，甚至連在意也談不上。

搖頭驅散回憶，徐靈走到書案前，拿起司徒焱寫完的紙。紙上的字端正方圓，透着一股清正虔誠。

将紙放回，徐靈又捏了捏紙張的厚度。“寫了一個時辰，我來幫你吧。”

“我們一起。”躲開徐靈伸過來接筆的手，司徒焱往窗邊一挪，給徐靈騰出位置。

徐靈沒有再勸司徒焱休息，他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筆，在新紙左上角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