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氣流在天莊上空緩緩湧動,空氣中傳來“嘀嗒,嘀嗒”的水滴聲,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衆人擡頭,正看見安井那隻受傷的手臂還在滴着鮮血,而她的雙手卻在不知疲倦地将兩個符咒緩緩合在一起。她的臉上依舊挂着那種無所謂的笑意,仿佛并不在意眼前的局勢。
“不好意思啊,”安井嘴角微揚,語氣依然調侃,“恐怕她沒這個時間跟你打了。”她的聲音在空氣中輕輕飄蕩,帶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輕松感。此刻的安井仿佛是在舞台上掌控一切的表演者,而所有人都隻是她戲中的觀衆。
望歌闌看着安井,不由得心裡微微一歎,這個時候了,安井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然而,望歌闌深知,安井此刻的輕松不過是表象,内心的深處,恐怕早已是波濤洶湧。望歌闌微微皺眉,目光複雜,既有擔憂也有一絲無奈。
“畢竟,她還得參加一門親事。”安井說完,手中的符咒正好合攏。随着一聲清脆的“啪”聲響起,天地間突然亮起一道強烈的紅光,瞬間刺破了虛空。紅光籠罩了闳筠溪,就像之前控制蒲珏時一樣,安井冷冷地看着闳筠溪,毫不猶豫地将她拉入了自己的心界。
闳筠溪的臉色驟變,眼中的怒火和敵意随着紅光的照射瞬間消失無蹤,她的身體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無法掙紮。就在這一瞬間,天莊内的一切聲音仿佛都消失了。所有人都隻能眼睜睜看着闳筠溪的身影被紅光吞噬,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一刻,世界變得寂靜無聲。除了安井和闳筠溪,兩人已然置身于一個孤立的空間——安井的心界。
心界之中,沒有其他人,隻有無盡的虛空。周圍的景象如同被霧氣籠罩,朦朦胧胧,而腳下則是一片無邊的黑暗。
闳筠溪愣了一瞬,神色從震驚變為憤怒,她從未想到,安井竟然能夠将她拉入心界。她試圖掙脫,但發現自己的靈力在這個空間中被徹底壓制。她擡頭,冷冷地看向安井:“你這是打算幹什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
安井并沒有回應闳筠溪的譏諷,反而出奇地冷靜。她的眼神沉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此刻的她仿佛已經超脫了一切,仿佛那些争鬥、怒火、仇恨都無法再觸動她的内心。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安井就明白,這裡的一切都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她早已經曆過太多,不再是那個輕易被情緒左右的人。此時此刻,闳筠溪的攻擊和敵意在她眼中仿佛顯得無關緊要。
她明白,闳筠溪的行為并非出于單純的嫉妒。那種憤怒背後,是一種深深的渴望——一種渴求被認可、被看見的渴望。人人都會有這種渴望,尤其是那些站在高處的人,他們對自己的要求更加苛刻。他們不允許自己失敗,不允許别人忽視他們的存在。而闳筠溪正是這樣的人。
闳筠溪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作為天尊,她站在衆人仰望的位置,早已習慣了被奉承和尊敬。然而,正因為如此,她對任何來自他人的質疑和忽視都無法容忍。她渴望更多的權威、更多的認可,而這些年,她心中的這種渴望卻愈加扭曲,最終演變成了憤怒與不安。
安井心裡清楚這一切,也清楚闳筠溪為何如此敵視仙界。并不是仙界本身有何過錯,而是闳筠溪無法容忍任何人比她更受尊敬、更被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