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緩緩開口道:“你隻是害怕,害怕被忽視,害怕天界不再是所有人的信仰。”
闳筠溪微微一怔,眼中的怒意一時變得複雜起來。她沒想到安井會如此直白地揭開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這種恐懼她從未與人分享,卻被安井看得一清二楚。
“你胡說八道什麼!”闳筠溪的聲音有些失控,但她心底的某種脆弱已經被觸碰到。她試圖用憤怒掩飾,但眼神中的那一絲慌亂已經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實情緒。
安井的目光冷靜卻透着一絲悲憫,盯着闳筠溪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她的腳步輕緩,但每一步都堅定不移,仿佛在穿越闳筠溪心中層層疊疊的防線。她走近,直到兩人之間隻剩下咫尺之遙,氣氛像一根緊繃的弦,随時可能斷裂。
她的聲音低沉而穩重:“你一直以來追求的,并不是江山,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是認同和尊重。”安井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劍,直接切開闳筠溪心底的脆弱部分,刺入了她最隐秘的内心深處。
闳筠溪的身體微微一震,瞳孔收縮了一下,嘴唇緊抿,但她沒有回應。那一刻,她内心所有掩藏的情感如浪潮般翻滾,但她不願讓安井看到。她已經站在高位太久,習慣了用冰冷的面具來遮掩一切。
安井看透了她的沉默,輕輕歎了一口氣,仿佛看着曾經的自己。她的聲音柔和了些許,帶着一絲憐憫與理解:“凡白是個好孩子,她崇拜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可你從未真正看見她。”
闳筠溪眼中的憤怒頓時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難以掩飾的痛楚。安井的話直擊她内心最深處的傷口。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想要用怒火掩蓋那份脆弱,但喉嚨卻如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凡白對你忠心耿耿,甚至不惜自曝性命,”安井繼續道,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賭上了一切,而你隻把她當成棋子。”
闳筠溪的臉色變得蒼白,雙手微微顫抖。她内心的防線似乎在這一刻開始崩塌。她不願承認,那個曾經被她無視的孩子,竟是如此深愛她,以至于願意用生命去捍衛她的尊嚴。
“凡白是個好孩子,”安井再次重複,聲音比之前更加柔和,卻更具力量,“你不配得到她的忠誠。”這是安井說的最後一句話,聲音在空氣中久久回蕩,仿佛一道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