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就是想讓這樣的情況再持續得久一點嗎？

每一次都給人帶來震撼的演出。

耳邊好像還有那些喝彩。

陳長見慢慢閉上眼。

越多越好，讓他擁有最多更好。

元旦假很短，周秋山人忙，于是兩個人就在東城也就隻見了這麼一面。

真正在短時間經曆了兩個城市的跨度，對比起來東城的冬天和南遠的好像沒什麼區别。但陳長見就是很想回去，真回去了又發現還是悶悶的。

周秋山好幾天都沒回來。

之前周秋山剛來的時候陳宛每次讓他去社區簽到發帖，那時周秋山好像還沒現在這麼火。今時不同往日，會不會以後也像這樣，回來的次數日益減少。

而且很奇怪的是，就連論壇那些總是跟蹤他的帖子也沒再出現了。

陳長見的生活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除了偶爾跟周秋山視頻，有時候連電話都沒有，隻能發消息。

連着好幾天不是徐正志拉着陳長見去水吧，而是陳長見主動攬人。

徐正志對此表示樂意、好奇……以及恐慌。

人群嘈雜。期末周的水吧到處都擠爆了。大大小小的人鬧得不可開交。

徐狗喝着珍珠奶茶，問道：“陳哥，我……你該不會是惹上什麼人了吧？”

陳長見沒擡頭，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過着文言文重點：“為什麼這麼說？”

“你以前對這種集體活動沒有熱衷成這樣啊。”

陳長見目光停住，換成詢問投向鄧潇一。鄧潇一愣了愣，點頭。

“是嗎？”陳長見用筆拖着下巴。

這麼說來自己之前好像是這樣。

雖然每一次他都會參與，但向來是徐正志他們喊得最勤，而且老愛把他捎上，其他人都可以不去，他不行。

“對啊，之前你一定會說水吧太吵，回家效率更高點。還讓我們在線上打電話學習……你該不會是不敢一個人回家吧。”

陳長見認真思考了一下：“可能家裡太安靜。”

鄧潇一問道：“周哥多久回來啊？”

陳長見在草稿紙上畫着圈：“過幾天。”

線條慢慢合起來，陳長見頓了一下。

原來以前一個人的日子那麼無聊。在周秋山出現之前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從熟悉的集市穿過，買菜，和何奶奶寒暄幾句，遇見一些不定期出現的像遊戲裡NPC一樣的長輩。

走廊。卧室。客廳。

和以前一樣，完全沒有人。

陳長見吃着自己做的飯菜，确實沒有周秋山做的好吃。每次這時候就會想他。

好想一起上學……

吃飯……

【騙鬼】：睡覺呢？

陳長見：“……”

如果這人能不随時口出狂言，他能更想念他一點。

【騙鬼】：我回酒店了。

【騙鬼】：你在幹什麼？

【騙鬼】：視頻？

手機的消息滴滴滴響個不停，陳長見一聽見消息就慌，一慌就想趕緊去堵住某人的嘴。

【嗯。】：我打給你

好幾天沒有打視頻電話，陳長見把桌上的書本整理好，垃圾扔走。人從椅子上坐得筆直，他愣了一下，暗道自己傻逼，又半放松地躺了回去。

視頻接通就是周秋山放大的臉。

他躺在床上，面色潮紅。頭發微濕散亂，眼睛很亮，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

陳長見湊近手機：“你幹什麼？”

“好累。”聲音很小，他又把手機移近了點，臉紅紅的，像在撒嬌。

這語氣太少見了。陳長見瞄了下屏幕，又低頭看着手下的卷子：“那也不能頭發沒吹幹就躺着睡覺啊。”

對面根本不聽他在說什麼，自顧自的：“怕别人聽見。”

安靜了一陣。布料的摩擦聲。周秋山似乎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腦袋繼續往前湊，聲音很小：“但還是想和你講話。”

陳長見擡頭，看見他正認真看着自己，有點招架不住，低下頭也小聲了點：“這不是在說嗎？”

“想和陳長見說話。”

“陳長見。”

氣音，像是在耳邊說。

“陳——長——見——”

陳長見腦袋一卡，直接把耳機扔了。他往屏幕上望去，淡紅的薄唇張合。

“陳……”

陳長見摸着自己的耳垂，酥酥麻麻的勁還沒散，他垂眼望着亂七八糟的攝像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又慌忙地把耳機帶上。

“你喝酒了？”

“沒有。”果斷且硬邦邦。

周秋山立刻把攝像頭移到能看見自己的樣子，他唇線繃直，如同被冤枉的小孩。

陳長見突然想逗逗他，沉默片刻，指責道：“周秋山你還學着人喝酒？”

“我沒有。”周秋山語氣弱了一些，默了半晌又解釋，“這是工作。”

“好。”陳長見看他怼到自己臉上的樣子，問道，“你能不能把手機拿遠點？”

“我想看你。”周秋山繼續怼臉，“這樣更清楚。”

陳長見勾了下僵硬的嘴角。

這人怎麼喝醉了比沒醉還難搞。

“快去吹頭。”

“好累。”

“生病怎麼辦？”

“那就生病。”

“……”

陳長見捏着手裡的筆，眼睛觑着，腦袋裡轉了幾圈最後選擇最簡單的方法。

“你不去我就挂了。”

兩個傻子僵持一會。

“算你厲害。”

小聲叨叨，人不見了。

過一會吹風機雜音消失，他又出現了，警告道：“不準走。”

“好。”

對面滿意地點點頭，又消失了。

陳長見憋笑憋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