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情況。”
陳長見不語,古德繼續道,“平時叫你來陪我,你不會有一點怨言,最近脾氣爆啊,感覺都像個人了。而且周末還有約,說!看上誰了。”
陳長見談戀愛不亞于鐵樹開花,鄧潇一知道事情原委,古德和徐正志蒙在鼓裡交流許久得出結論。上帝為了委以重任,覺得神是不需要感情,于是就忘記給陳長見輸入人類情感了。
這要是真的,古德不分分鐘通知好兄弟,三百六十度環繞拍照紀念才怪。
陳長見服了他的敏銳,說:“沒什麼,就是前任。”
“卧槽!然後呢?”
陳長見斟酌:“碰巧遇見了,聊了幾句近況加了個聯系方式,明天要見一面,去找他有事。”
“牛逼啊陳兒。”他激動地拍了個巴掌。
又追問了諸多細節,陳長見含糊又不摻假地答了半天。
他其實本來也有咨詢的意思,畢竟自己好像一向把感情的事辦得很糟。他獨個思索了半天,忽然想起明明身邊就有個情場老手。
而古德越聽越皺眉,沉默地摸着下巴,感歎道:“你這怎麼一上來就挑戰最高難度?居然還是個白富美。經濟實力社會地位差距懸殊啊……”他又搖搖頭,“不好辦。雖然你前任也有不對,但現在是你想挽留人家。你以前做的事條條在我這都是死罪。”
陳長見聞言心死了一會:“照你這麼說,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古德摸了摸腦袋:“你講的那些外部條件啊,都沒用,我就問你一句,你還喜歡她嗎?”
陳長見怔住了。
“那還有什麼問題?她難道不會有自己的衡量?”
“……”
陳長見擰眉。
“你不抓緊。現在好對象很難找的。而且你前任那種級别的暢銷貨,下一秒就被人搶走了。”
思來想去,古德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他在網上查了查,以前周秋山的職業性質叫偶像,如果談戀愛會引起很大的喧嚣,經紀公司的商業利益會受到牽損,所以當初翼星才防他。但現在他轉型成了歌手,有自己的歌迷,而且粉絲受衆早已不如十幾歲時那般瘋狂,绯聞也不是沒有過……
陳長見訂了餐廳,告知了對方後,對方說。
【好。】:取消吧
【好。】:出去會有人看
然後轉而要求去他家拿東西。
這人頂着個純黑的頭像,從頭到尾一點都不像“好”的意思。
陳博士焦急難耐,徹夜研讀了那幾篇绯聞。讀博之後雖然也有考試,但科目沒有本科的多。那天陳長見仿佛擁有了遙遠的大二瘋狂刷專業課時抱佛腳的緊張感。
他整理好四篇绯聞,對比思索了哪個的可能性比較高。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量化,于是他又考慮到了概率學,晚上過了一半之後他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核心問題都跑偏了——像周秋山這樣的人,怎麼會到現在還沒談戀愛。
那他見自己是什麼意思?
古德說女人喜歡的性格、人品都是假的。隻有後兩條,顔值和收入才是真的。
“你顔值不錯,和我比較為勉強。收入還行,實際上又隻是個學生。既然别人幫了你,你肯定要有所表示。拿不出實力也要拿出誠意。”
古德拍了拍他的胸膛,陳列了他送禮的曆史清單。于是陳長見提着一瓶花了他半個月工資的紅酒去了周秋山發的地址。
他按了門鈴,周秋山穿着家居服開門,一股冷氣嗖得鑽了出來,把他的疲倦與悶熱澆得清涼。
周秋山掃過他一眼,說話奇怪地含糊:“下次來别帶東西。”
“想着就帶來了。這酒挺好喝,是朋友推薦的。”
陳長見覺得自己很傻。懵懵地被領進去,放在一旁。轉而又捉到了兩個字,什麼叫“下次”?
“茶水還是咖啡?”
“水吧。”陳長見被拎着,單槍直入,“你說的東西是什麼?”
“你等我一會。”周秋山那邊安靜了一會,又安慰,“很快。”
周秋山桌上的電腦還開着,他撐着腦袋在工作,戴着帽子遮住了半張臉。陳長見環繞一周,這房子的布局簡潔,酒櫃上擺滿了酒,他想着自己果然是帶對了。
他又朝僅能瞧見的區域搜索。不太像是兩個人居住的痕迹,甚至感覺簡潔得缺了點人氣。
遙控器就在桌上,陳長見把冷氣的溫度調高了點,周秋山那邊很快就結束。他轉了過來:“突然讓我對接。”
“哦……”
周秋山瘦白骨節分明的手在鍵盤上敲着,旁邊還放着杯子。喝了一半,看起來像酒。
似乎知道他在打量他似的,這人眸光沒有移動。直白地問道:“那天的那個是誰?”
陳長見愣了一下,沒想起他在說誰。
“面具。”
陳長見費老大勁才想起來他在說誰,喃喃道:“你說思成?怎麼了?”
“他是誰?”
他一頭霧水,忽然又明白了什麼:“我和他沒關系。”
被這樣一猜,陳長見蓦地有點火氣。
正想再說什麼,結果這人直接不通情理地結束了話題。然後走進房間,周秋山帶了個盒子出來。
他疑惑地接過打開。
一個沒有缺耳的小貓,和三角吉他彈片。
“你把它們忘了。”周秋山重重地在他身旁坐下,他逼得很近,手臂杵在他的腰邊,視線遲遲緩慢地搜尋。最後停留在陳長見的臉上。
“我沒……”
陳長見帶走了那隻小木雕。這俨然是他自己重新雕的。
他轉頭望過去,旁邊的人眼簾半垂,盯着他的眸光迷蒙不清。
“你把我忘了。”
直白兀的打碎了勉強拼湊的體面。
陳長見被擊得發愣。
半晌,他轉眼看周秋山。
還沒來得及看清。周秋山輕嗤了一聲,他起身,陰影和溫度一并撤離,陳長見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
人頓住,陳長見支吾着說不出話,磕磕絆絆終于到了嘴邊:“不是。”
周秋山安靜看他,啞聲道:“可以吻你嗎?”
陳長見腦袋嗡得響了,舔了舔幹澀的唇縫。他癡癡地盯着周秋山,還沒說出一個字。
肌膚冰涼。接着一陣麻痛。
他被用力地攥住,旁邊的人欺身強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