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賜：？

微信電話下一秒打來，郝天賜等不及道：“先不提演唱會的事，沈欲忱跟你說過他喜歡誰嗎，我可太好奇了！”

“你說，他跟楊采月那事兒本來就挺扯的，咱們一中任誰都可以站出來辟個謠，也沒必要直接出櫃啊。”

談扉明聽得煩，懶得和他掰扯，說句“他聯系你的話告訴我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

沈欲忱出櫃的第三天，熱搜持續霸榜，讨論兩極分化，媒體分流成兩大派，一派聲援支持，一派極力攻擊。官方賬号發布聲明強調“尊重個人選擇，關注藝人作品”。

vivi見證出櫃的當晚就訂好回程機票，一秒切換雷厲風行女強人角色，路上聯系後援會大粉□□核心粉群，一邊兒聯系法務團隊取證維權，完事兒還要攜公關監控輿情，聯系幾家相熟的媒體溝通後續深度訪談事宜……瑣事在她這裡規劃得條目清晰，比北市機場拉客的駕齡二十年老司機還要穩。

茂茂奉她女神vivi之命去沈欲忱家抓人，看看沈欲忱狀态如何，另一方面得對接下演唱會前的采訪相關事宜。

家裡有阿姨開門，告訴她沈欲忱在三樓陽台。

沈欲忱正伏在陽台看看院裡樹上快竣工的鳥窩。一對喜鵲在枯枝上跳來跳去忙活，一個叼樹枝一個築巢，這樣忙活了已有小半個月，每天重複不同的動作，即使鳥不嫌枯燥人也看着煩躁，但沈欲忱很有耐心。

他今天穿了套毛絨絨的條紋居家服，睡褲短了點，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他整個人看上去俨然一支“随變”牌香草冰激淩。沈欲忱手搭在欄杆上，冬日陽光懶洋洋地照在他臉上數睫毛。

但見沈欲忱扒在欄杆上的茂茂兩眼一黑，想也沒想大喊一聲“老闆且慢珍重生命啊！”三兩健步沖上去拽住沈欲忱的胳膊。

“我沒有想死。”沈欲忱轉頭看她，眼波流轉着一層還未消退的溫柔。

“啊，我還以為您出櫃了心裡壓力太大......”茂茂愣住，盯着沈欲忱柔和的表情。

老闆哥平日私下裡雖然随和，但總有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氣質——可能冷冬夜出生的人，生來都有這種冰雪氣場，所以目前這份冰雪消融的溫柔更稀奇。

“還好，不用擔心，我很堅強。”沈欲忱摘下有線耳機，将MP3放回口袋。

茂茂瞥見款式，有些意外道：“iPod classic啊，哥好懷舊，這都十多年的東西了吧。”

“這麼久嗎？好像是初中買的，藏袖子裡聽歌方便。”沈欲忱朝她歪頭，“既然來了，就陪我去一趟芮總那兒吧。”

“好的，那我先問問芮老師在不在工作室。”

“在，他等不及吃我的瓜。”沈欲忱走進衣帽間挑衣服，茂茂順帶将采訪的時間和大緻流程告知，沈欲忱點頭說知道了。

十五分鐘後他們驅車前往reray工作室，芮是沈欲忱在伯克利大一級的學長，也是他的禦用編曲老師，真名芮賀予。

茂茂以前跟着沈欲忱去找芮賀予對工作，背地裡還嗑過兩人cp。

——芮賀予這人，不僅人高馬大帥過混血兒，性格還十分開朗熱情。第一次見面，就拉茂茂講他和沈欲忱在國外的那些事，講得那叫一個聲情并茂，聽得小姑娘遐想聯翩，腦海裡播放着兩人風花雪月的場景，信以為真他們曾是的一對兒佳人。

直到沈欲忱說，芮有次因為開玩笑太過，被幾個白人追着揍了兩條街一事後，茂茂才意識到自己被芮賀予逗了。

芮賀予對沈欲忱揭他短一事至今不知，兩人帶着demo上門時，他正在沖煮咖啡，滿室都是焦糖糅着漿果的醇香氣。

“來了，外面挺冷吧，剛好喝點兒。”芮賀予挽起袖口，露出一截青筋明顯的手臂。

沈欲忱沖他點了個頭，熟門熟路走到沙發翹起二郎腿坐下，芮賀予看在眼裡，彎起唇角，取過骨瓷杯倒好三杯咖啡。

“還有我的份啊，謝謝哥垂憐。”茂茂候在一旁，端過咖啡好生放在沈欲忱面前的桌上。

室内溫度舒适，她拿過沈欲忱脫下的大衣挂好，自覺端着咖啡去陽台逗貓玩兒。

“快跟我說說什麼情況。”芮賀予坐在沈欲忱對面的小馬椅上，兩條胳膊疊在一起，做出好學生聽課狀。

沈欲忱睨他一眼，拿起咖啡喝，芮賀予也不急，下巴枕在胳膊上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