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到的情況,沒什麼好講的。”
“總得說說你貿然出櫃的原因吧,”芮賀予盯着他,“前幾天見面了吧,你還喜歡他?”
“喜歡。”沈欲忱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放下不再動了。他不喜歡喝咖啡,既苦還酸。
“他有什麼好?”芮賀予手指在馬頭上輕敲,聲調高了幾度,“你又不喜歡畫畫,和他興趣不相投,怎麼說來都還是我們更般配,你知道的,為了當你的禦用編曲,我可推掉了很多人。”
“少來綁架我,我可沒限制你和别人合作。”沈欲忱聳肩。
“你就是執念太深。”芮賀予勾起唇角,手撐起來墊在下巴上,低聲道,“如果他對你有感覺,那麼早在性啟蒙期就該因你而彎了,沒有人能在你身旁還不為你動心,除非他是直男。現在過去這麼多年,他早就定型了,怎麼會再接受同性。”
沈欲忱垂下眼,杯中液體表面的透明泡泡破了一個,接二連三破的隻剩一個,他放下二郎腿坐直,半笑不笑道:“Ray,你戳到我傷心事了。”
芮賀予眼珠微動,收斂起笑意捏了一下小馬耳朵:“抱歉,我隻是讓想你考慮考慮窩邊草。”
“下面我們談工作,今天來就是反饋給你,Drop後的過渡太鈍,副歌的Vocal Chop處理不夠靈動,我要幹脆的感覺……”
一說到專業沈欲忱滔滔不絕起來,芮賀予聽得頭大,要改動的地方不少,但确實是極佳的嘗試——伴随着他的工作量。芮賀予佯裝顫顫巍巍拿起杯子喝掉大半杯咖啡,手捂在胸前一臉悲壯:“chen,你真是有仇必報。”
“嗯。所以請吧,争取明天做完混音。”沈欲忱笑着露出狐狸尾巴,“這樣我就不傷心了。”
芮也沒空打趣,兩人工作起來都十分認真,偶爾意見不和還會辯兩句,改完demo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多。
茂茂早早回了家,這是沈欲忱給他的助理立下的規定,私人行程隻要超過晚上七點就可以随時走人,報銷交通和晚餐。
芮賀予揉着被耳機硌得發酸的耳朵,伸了個懶腰看向沈欲忱:“困死了,走吧,吃飯,soho新開了一家居酒屋。汪兒他們幾個上次去探店了,人少,清靜。”
今天是顧叔楊媽的二十年結婚紀念日,他訂了餐廳讓他們去過節,于是點頭同意,拿過大衣來穿,芮賀予想幫忙,被他躲開:“有口罩嗎,借一個。”
“有,你等我找找啊。”
沈欲忱控制着機械手捏住衣領,慢吞吞将大衣穿好,芮賀予拿來口罩,還是卡通款,口罩上印着好多條臘腸狗,據芮說是專門定制他家小臘腸狗的畫批量印的。
工作室就在soho邊上,過馬路走兩步路就到,沈欲忱借了頂帽子和墨鏡來戴,全副武裝成黑夜裡的夜行者。
而芮這人,騷包的不行,一路上沈欲忱都得聽着他皮衣上叮叮當當一堆金屬飾品響,引來行人注目,沈欲忱不得不埋頭走路,最後忍無可忍,在電梯門合攏時踹了芮賀予一腳。
芮賀予拍着褲腿無聲笑了會兒,勾住他的肩膀貼過去:“聽說托尼給你下次演唱會也搭了套好多鍊子的造型,聽着特亞比搖滾,你試裝的時候讓茂茂拍兩張給我搶先看看呗。”
“滾蛋。”沈欲忱扔開他的手,本想再說點兒什麼,電梯門打開,他瞥到電梯口站着幾個人,順手埋頭按下帽檐遮住臉。
他們推搡着走出電梯,芮不小心撞了路人的肩膀,連忙笑着擡手示意抱歉,另隻手又搭在沈欲忱肩上,擋住電梯口幾人的目光。
郝天賜“诶”了聲,轉頭對也在盯着兩人離開方向的談扉明道:“我怎麼瞅着那個外國帥哥摟的人,好像沈欲忱呢?”
“沈欲忱。”旁邊的年輕女人道,“那個歌手沈欲忱?”
“是的,童女士也聽過他的歌嗎?”郝天賜笑着解釋,“沈欲忱是我和扉明的朋友,從小學到現在的交情呢。不過剛才應該是我看錯了,扉明,你看清沒?”
“不知道。”談扉明收回視線轉過臉,低頭看着手機走進電梯。
他盯着黑屏看了幾秒,才摁亮開關。
“嘿。”郝天賜對着談扉明眨巴兩下眼,見他看手機不理自己,堆起笑看向身旁的女士,“不提這個了,童女士,您放心吧,扉明這邊我會一直盯着他的,隻要有新作品,我一定第一時間聯系您。”
“對了,您今天開的什麼車呀,我最近呢,想買一輛Purosan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