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長官的首肯下,談扉明當即給貓置辦了用品和玩具。
隔兩日一早,沈欲忱被送貨上門的門鈴聲吵醒,等他洗漱完,談扉明已經将大大小小的快遞紙箱搬到了客廳陽台。
貓還沒回家,先搭起了小窩。談扉明見沈欲忱醒了,走去廚房給他加熱早餐。沈欲忱穿着身絲絨睡袍,帶子松松垮垮系着,他倚在桌邊拿起溫水喝,邊面朝廚房看了會兒談扉明的身影。
水溫剛好,還加了些蜂蜜。他喝完一杯後坐在陽台的小凳上,拿起擱在一旁的美工刀,幫談扉明拆快遞。
“你放那兒我來拆就行了。”談扉明端着碗醪糟湯圓放在餐桌上,“來吃飯吧。”
“等我拆完,我喜歡拆快遞。”
“是不是還喜歡捏泡泡紙?”談扉明走到他旁邊,将還未拆封的快遞擺在沈欲忱腿邊。看着睡袍下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談扉明又将快遞擱遠了點,怕紙箱上的灰弄髒他。
“你還記得啊。”沈欲忱順勢在紙箱裡墊的泡泡紙上捏了下,一聲脆響後,他垂着眼又捏破一個,袖子随動作撩起了些,半遮半掩着手腕上那隻蝴蝶紋身。
“我都好久沒捏過泡泡紙了,茂茂每次給我拆完快遞,都自己把泡泡紙拿去捏着玩兒,也不問問她老闆想不想玩兒。”
“茂茂,就是你那個助理嗎?”談扉明盯着那隻蝴蝶看了幾眼,随口問道,“你有幾個助理啊,平時會不會挺不方便的,就生活起居那些的……有人照顧嗎?”
“工作日茂茂跟我到處跑,生活上還是顧叔來照顧我。”沈欲忱擡起眼皮,看着談扉明垂下的睫毛,聲音忽然壓低幾分,“不過我剛進圈的時候,公司給我配的是個男助理,後來讓我開掉了。”
睫毛顫了顫,談扉明擡起頭:“為什麼?”
沈欲忱“啪”地捏爆一個泡泡,神情有些厭煩,緩緩道:“他挺變态的,偷拿我換下來的衣服,在休息室,邊聞邊……被我抓個現行。後來vivi就把她畢業找不到工作的外甥女安排給我了,也就是茂茂。”
“……”談扉明移開眼,“那他是挺變态的。”
“你怎麼給小醜貓買這麼大個兒的家具啊。”沈欲忱手起刀落,轉移了話題。大快遞箱上黑體大字印着産品規格,兩米多的通天柱貓爬架,近一米寬的貓砂盆,要不是談扉明家沒多少家具,這一套擱陽台都不一定放得下。
“網上說貓比較喜歡高處,我想着一步到位,就不用老是換了。”談扉明從紙箱裡拿出貓爬架零件,對照說明書打算組裝。
吃完早飯後,沈欲忱踱步到陽台幫談扉明扶住架子,談扉明正踩在凳子上,安裝貓爬架的固定頂盤。
談扉明今天穿了套深灰色冰絲睡衣,衣擺随手臂動作撩起一截,露出線條流暢肌肉緊實的腰腹,肌肉輪廓若隐若現,恰到好處的美感。
沈欲忱視線默默從架子轉到他衣擺下。
冰絲睡衣垂感好,此刻談扉明又腳踩凳子,高度有些微妙,平視過去,不免被某處吸引視線。
哎。
其實上學那會兒,他就見過不少次小小談,都是男生,在他還沒察覺到對談扉明的感情前,兩人連洗澡都是一塊兒洗的。
直到高二某次談扉明幫他洗頭發時,他不自覺起了反應,背着身飛快拉過浴巾蓋上,趕走了幫忙的人。
那天真的太尴尬,直到現在也難以忘記那天臉上滾燙的感覺,一個男的因為另一個男的幫自己洗頭發就硬了,算什麼?
幸好談扉明沒看到。
沈欲忱看向别處,又意識到他現在是一個正大光明出櫃的成年人,心理素質和忍耐力早比年輕那會兒好多了。
何況對談扉明這塊遲鈍的木頭,即便那天晚上直白挑明心意,都沒能讓他醒悟過來。他更不打算藏太深、裝太久。
因此,沈欲忱琢磨着起了點壞心思,他擡手在談扉明腰上輕輕捏了一下。
微涼的指尖摩挲過肌膚,談扉明呼吸一滞,拿螺絲刀的手顫了顫,肌肉明顯繃緊了些,顯然沒料到沈欲忱會來這麼一下。
“……”談扉明低頭看去,沈欲忱正仰着臉看自己,那眼神在陽光下坦蕩得跟誇他做飯好吃時一模一樣,不帶任何情色意味。
偏偏沈欲忱還不放手,依舊輕按在談扉明腰上,拇指作壞地蹭了一下他腹斜肌的溝壑處,動作輕得像貓兒撓癢,泛起一陣酥麻。
“你練得挺好啊。”沈欲忱由衷誇贊。
“……啊。”談扉明一時傻眼。
在他的視角中,并看不全沈欲忱的臉,那精緻鼻梁以下的一小半臉,都被自己的衣角下擺擋去,導緻這畫面,看上去……很奇怪。
談扉明很少以居高臨下的視角看沈欲忱,此時俯視着沈欲忱天使般的精緻容顔,他那雙眼神含笑地望着自己,不免讓談扉明心底湧起破壞性極強的風暴,可要摧毀的不是他沈欲忱,而是這不遠不近的距離。
對視久了,他心底惶恐,不習慣這樣高高在上,大概是做慣了狗,當一次貓都會恐高發作。
不。他又不是狗。
一場盛大無聲的風暴降臨,在沈欲忱眼中看來,談扉明卻仍然是波瀾不驚的。
談扉明咳嗽一聲,算是回應,轉過臉繼續工作,隻是手下擰螺絲的動作明顯加快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