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和倪先生……現在是什麼關系?”警察斟酌着詞句,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這三人之間的異樣氣氛,而戚常樂是他們之間最好溝通也最配合溝通的。
“沒有關系,可以說是認識的人。”戚常樂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那這麼說來,您隻是一個局外人了。真是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警察站了起來,“您可以走了,接下來我們會處理的。感謝你的配合。”
“沒事沒事。”戚常樂客套地笑笑,拿了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在倪嘉言或是虞奇身上停留,這種态度讓警察更加相信他和這件事沒有多大關系——事實也的确如此。
他明白虞奇叫他過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戚常樂知道他們的關系嗎?可他不知道,戚常樂早就對這段關系不在乎了。
……
“真搞不明白,那渣男明明是靠着樂樂才起來的,怎麼有臉再來糾纏?”大廣靠在車上,給自己塗着指甲油。
錢多多正在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司賬務,聞言擡起了頭:“誰知道呢?反正我要是他,絕對先給樂樂磕幾個頭,感謝他沒當場把自己剁了——我聽說那天他和那虞奇都是光着身子的,真是……惡心。”
“哎呀多多,别放在心上啦,樂樂他自己都不在乎了。”大廣知道他和他老婆這十七八年都恩恩愛愛,天天都像是在熱戀中,最看不得出軌背叛什麼的,要是不勸着點,他能比當事人還生氣。
“好了,别說了。”蘇禦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大廣趕緊閉嘴,再一看,哦,戚常樂出來了。
“怎麼樣?”蘇禦迎了上去。戚常樂朝他笑笑:“哪能有什麼事,這裡可是警局。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們該回去吃飯了。”
“走吧,上車。”蘇禦給他拉開車門,跟着他一塊坐進去。
他們走後沒多久,倪嘉言也帶着虞奇出來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倪嘉言的車還停在高架橋那邊,他打算打車回去,回頭讓助理去把車開走。
虞奇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倪嘉言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什麼?”
倪嘉言見他蔫了吧唧的,心裡僅存的對高中時代的虞奇的感情終究還是在這個時候占了上風:“站在橋上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你都不要我了。”虞奇撇開臉不去看他,倪嘉言卻在這個時候拉住了他的手,溫聲道:“我以後隻陪着你,好不好?”
虞奇心裡知道他對戚常樂死性不改,倪嘉言現在說這種話是想幹什麼?他雖然很高興聽到這句話,但心裡還是留了個心眼兒。
他可忘不了今天倪嘉言為了戚常樂和别人在大庭廣衆甚至是閃光燈下大打出手。
“真的嗎?”虞奇裝出一副全心依賴他的模樣,倪嘉言笑道:“當然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怎麼可能還喜歡虞奇?隻不過接下來他的事業還需要和虞奇捆綁,等到他大火的那天,他才有資本把戚常樂搶回來。
……
“樂樂,你手機響了。”
快到下班的時間了,錢多多正好有空,就來戚常樂的工作室轉了轉,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戚常樂正在給那盆開得鮮豔的仙客來換盆。
這仙客來嬌嫩得很,昨天戚常樂忘了給它澆水,它的葉子就蔫了,這會兒換盆更得小心翼翼的。
“你幫我接一下吧。”戚常樂正忙得上頭,也沒看見蘇禦走了進來,錢多多正要接,一擡頭看見蘇禦,身子一歪就按到了接通。
即使沒開免提,對方的聲音也依然有穿破耳膜的威力:“……個小羔子終于接電話了!過來把這瘋婆子帶走!TMD精神病院門沒關好是吧!”
是個一聽就知道是煙鬼的聲音,聲音明明已經沙啞了還扯着嗓子喊。
戚常樂手上動作一頓,繼續料理手上的仙客來,那手機裡的聲音也繼續不肯罷休,話語幾乎囊括了人身上的每一個器官,不加掩飾地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宣揚中華文字的博大精深。
等到他終于幹完了活,對面也罵累了,隐隐約約還能聽見有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蘇禦見戚常樂明顯是不想理會對面的樣子,便不耐煩地對着手機問了一句:“你哪位?”
對面安靜了兩秒,把電話挂了。
戚常樂走了過來:“今天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剛剛是……”錢多多試探問道。
戚常樂頓了頓:“我生理學上的父親。”
蘇禦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心想還真沒想到:“需要我陪着嗎?”
“随你吧。”戚常樂歎了口氣,“我得去看看,免得他把我媽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