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蘇禦在向倪嘉言他們炫耀那還真是誤會他了,他是被戚常樂扯過去的——不過可能這個真相更讓那兩個人郁悶就是了。
蘇禦被戚常樂松開的時候,倪嘉言正好來到了他們面前,那張臉上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誰讓你碰他的?”
蘇禦皺着眉頭看向他:“我們兩個怎麼樣和你沒有關系吧?你的小男朋友正在那邊看着你呢,你難道不該去照顧他嗎?”人是他救下來的,口頭上該關心的他還是得做到位。
“我和他隻是朋友。”倪嘉言說話的時候緊緊盯着戚常樂,戚常樂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關我什麼事?他把我叫出來我還沒找他呢,我的工資你賠嗎?”
蘇禦聞言勾起了唇角,把戚常樂往裡面推了推:“他們說我們可以走了,大廣!開車!”
他的手放在戚常樂大腿上,倪嘉言頓時就忍不住了,伸手把他拉了下來。蘇禦本來就正在上車,被他一拉差點仰頭倒下去。
這一下可把戚常樂吓了一跳,要知道,突然後仰可是會死人的!
他瞪大了眼睛朝倪嘉言喝道:“松手!”
倪嘉言頓了頓,沒有聽他的話,待蘇禦一站穩就一拳打了過去,那邊的記者連忙把鏡頭對準這邊。
他的拳頭才到半路就被大廣伸手接住了。大廣用巧勁把他的力道化開,倪嘉言手掌發麻,還沒等他喊疼,就見這個壯碩的男人在他面前倒了下去,十分做作地嚎了起來:“啊啊我的手好疼!這裡有人打人啊——”
他這一嗓子頗有潑婦罵街的架勢,不光是倪嘉言,就連蘇禦和戚常樂都被他的反應吓到說不出話來。
這一場鬧劇最後在虞奇的哭聲中結束了,畢竟還有警方在現場,倪嘉言和虞奇又都是公衆人物,很快有關人員都被帶回所裡去了。
倪嘉言坐上警車之前還恨恨地瞪着大廣,大廣才不理他這套,等人一走就拍拍裙子站了起來:“下回再也不管這種閑事了!”
好心救個人還這麼多麻煩!
“戚常樂是哪位?”最後一輛警車上下來兩個警察,問道。戚常樂站了出來,警察才繼續道:“當事人輕生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和我們走一趟,我們想了解一些情況。”
蘇禦也要跟着去,卻被警察同志連連誇他好心人:“您沒必要和我們去的。”
蘇禦:“……”
“好了,等我回來。”戚常樂握着他的手晃了晃,蘇禦這才作罷。
“那我能去警局外面等他嗎?”蘇禦得到“這個你随意”的回答後才勉強滿意。
“兩位先生感情真好。”
“那是。”蘇禦笑了起來。
……
實際上戚常樂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那些令人作嘔的事情。
他像是沒事人一樣坐在椅子上向警官道出他們之間的關系和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完全不在乎這些事情傳出去會對倪嘉言的名譽造成什麼影響。
倪嘉言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眼神越來越陰郁。他看着戚常樂,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然而他對戚常樂的渴望又是真實的,隻不過他所渴望的是那個愛他的戚常樂。這種認知快要把他撕裂成兩個人,一個沉默無言,一個叫嚣着要将戚常樂搶過來據為己有,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們就一定能回到過去。
他忽然想起來他從小窩裡搬出來的前一個星期,那時候他剛剛拿到這兩個月的通告計劃,休息的那幾天剛好能趕上戚常樂的生日。
“已經有兩年沒好好過生日了,這次你也在家,我們好好地去玩一玩吧?”戚常樂趴在他的腿上,玩着他的手,“溫泉怎麼樣?”
倪嘉言甚至看着他滿懷期待地在手機上訂好了溫泉的門票……現在溫泉之旅還在他的計劃中嗎?
就算要去,也不是和他一起了吧?
這才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怎麼就物是人非了呢?
那時候他被虞奇拉着躺在戚常樂的床上,自己在想什麼呢?他努力的想要忘掉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然而當他回想起來當時,那種感覺還是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
刺激。
瞞着男朋友和小情人在家裡恩愛,多刺激。
倪嘉言閉了閉眼睛,非常想給自己一個巴掌,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發生過的事情不論怎麼補救都無法挽回。
就算他再後悔又有什麼用?
……但他不甘心。
“之後您和虞奇先生就沒有再聯系過了嗎?”
戚常樂點了點頭:“我本來也和他不熟,這次也是我男朋友打電話叫我過來的。說是虞奇見不到我會跳下去,人命關天,我這才放下了手裡的工作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