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隻是把向陽當做弟弟,而且他那年齡确實跟我弟……”
“弟弟?!”
“對啊,阿離别擔心,我給你發誓……”
江離離第二次打斷夏遠山,他第一次是插嘴,而這次卻是冷笑。
夏遠山見他笑而不語,顯然是不滿意自己的回複,可男子又不說話,弄得她也不知該從哪裡開口。
原來那江離離聽夏遠山要“發誓”,登時想起女子曾經的誓言。
江離離心想,當初她說得字字懇切,他聽得也是深信不疑,可然後呢?若她的發誓可信,之後的小三又是哪來的?
同時,那“弟弟”的稱号,更令他痛徹心扉。
别人可能認為這“姐弟”關系無比安全、可以讓稱号下的二人止于倫理紅線——這個想法當然不錯,但卻得因人而變、因事而變。
就像他和夏遠山這對“姐弟”。
在他還沒資格喊“阿遠”時,他就喊夏遠山為“夏姐姐”,同時夏遠山也會喊他為“異父異母的江弟弟”。
幾年相隔,那姐弟二人早成了耳鬓厮磨的眷侶,他們跨過倫理紅線,也不知做了多少場心迷意亂。
所以對于江離離來說,夏遠山把向陽當做弟弟,就如同曾經的她把自己當弟弟一般。
——既然他這個弟弟能爬上夏姐姐的床,與之纏綿悱恻、行魚水之歡,那麼這個新來的弟弟自然也行啊。
現在聽夏遠山又要用謊話糊弄他,還将他的“出身”按在向陽身上,不由得譏諷出聲,嗤之以鼻。
這時,江離離注意到腕上的三個針眼已經消失不見,靈光一現,問:“如果,我沒中毒,是否代表我的行為都是真心實意?”
夏遠山一愣,不理解他的話。
江離離解釋說:
“如果我的血液檢查結果表示一切正常,是否代表我的所有行為,推搡,提議分……手,都是我的本意?”
他在說“分手”時,心髒痛得要死,以至于那一泵都沒能把血液推向全身,最終帶得他聲音發虛。
夏遠山看到對方面色發白,很是擔心,也無心回應他的問題,自顧道:“阿離,你現在的狀态不太好,我幫你調整……”
“你說啊!那是不是我的本意?!”
“我不知道,我……你先深呼吸,聽我的指令,好嗎?”
“你怎麼不知道?你不是學心理的嗎?!你不是很會窺探别人的内心嗎?!你說啊!”
夏遠山聽過無數次類似的質問,問她是否能一眼洞穿他人想法、問她是否會讀心術,往日她隻會對這些迷信一笑置之,可現在被江離離問,她隻覺得心驚膽戰。
眼看江離離越來越激動,把她逼得手足無措,夏遠山一咬牙,揚聲駁斥道:
“你希望我說什麼?!”
“我希望你說那就是我的本意,我就是要做那些事!我把你推倒是因為我讨厭你!我要和你分手,是因為我受不了你的虛僞做作!根本沒有什麼中毒不中毒、我就是打心底厭惡你!”
江離離不假思索,接的快、說的急,這番話顯然準備已久、隻想一吐為快。
可話音一落,腦子登時清醒,但話已出口,不可挽回,一切都成定局。
他愣愣怔怔地看着夏遠山,隻見後者愕然不語,顯然被那利箭般的話語傷到了。
江離離又害怕,又委屈,正心慌意亂無言以對時,就聽到女子在說話。
夏遠山說:“說出來,就更好受些了,對嗎?”
她表情雖然古怪,但說的話還是溫柔又體貼,好似這一切都事不關己一般。
但那情緒明明就是在針對她,明明就是江離離在責罵她,她也被那些指責打擊得忐忑不安,可最後說出來的話,依舊是在安慰對方。
江離離登時意識到一絲古怪之處,說不出何來的古怪。
他見夏遠山不正面回複自己,而是把話題指到自己身上,隻覺得夏遠山油鹽不進,那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一湧而上,直令他氣憤難當。
先前那“惡語傷人”的愧疚被後來的惱火取得,江離離怒喝:“我說要和你分手,你聽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