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能當飯吃嗎?
不能啊。
所以,他雖然沒江離離長得好看,但這一身行頭則表明他比江離離有實力,直接“彎道超車”、拉爆了江離離的先天優勢。
顧正晨心下好受了些,暗忖那江離離就是酸他、就是自慚形穢,江離離一定是内心自卑到連基本的禮貌都維持不下了,所以隻得憋出個“你好”。
如此想來,他突然覺得對方很可憐。
然而他并不同情江離離,因為他可比誰都清楚,江離離的落魄都是他自作自受,若不是江離離沒把握住機會,也不會混得這般慘。
不過也萬幸他沒把握住機會,要不然自己也一定混不到此般成就……
顧正晨的這些思索隻在頃刻間,頃刻之後,便一掃怒火,心曠神怡,道:“你怎麼沒參加畢業周年聚會?你這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沒來,可真有些掃大家的興呢。”
江離離還沒反應過來,前台卻插嘴道:“你們還有畢業周年聚會?”
“當然,好歹同學一場,而且出了校園後就難得一見了,向這種聚會自然少不了的。”
“那倒是……不過,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這屆出了好幾個藝人吧?”
“包括我的話,有七個……”
“七個?!這麼多!這俊男靓女齊聚一堂,那場面不真令人大飽眼福!”
“還行、還行,往屆還有的班出了九個藝人的,不過……”
顧正晨說到此處,有意無意地瞄了江離離一眼,見後者表情平淡,隻當他是内心悔恨而面上不露聲色。
顧正晨得意一笑,繼續道:“要是說取得的成就之大,還得數我們這一屆。”
“那個演琉璃燈妖的姑娘,是不是你同學?”
“你說程意主演的那部都市劇裡的燈妖?确實是我同學——她可是我們那會的班花呢。”
“天,你們才進娛樂圈幾年啊,就能和程意這種大咖一起演戲!”
“這沒什麼的,上次同學聚會時,我那班花還問我們,有沒有想進他們攝制組的。”
說到這,顧正晨轉頭對江離離說:“所以說嘛,你要是參加聚會,肯定是有益無害的,說不定還能借此獲得什麼機緣呢~”
江離離并不知道對方是在針對自己,因而禮貌地笑了笑,卻不言語。
先不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同學聚會——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參加——就說他和這顧正晨根本不熟,甚至完全能用萍水相逢來形容,可如今對方這熱情度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水平。
于是時隔兩年,他又體驗到别人一廂情願給他帶來的壓力——他們一廂情願地誇贊他、一廂情願地對他熱心,強制他接受他們的情感。
此時的顧正晨就在把熱情強加給他,無論對方真心還是假意,都令他壓抑又窒息。
江離離也不管那顧正晨說什麼了,隻是暗暗焦急,期盼夏遠山快點回來,好使自己擺脫此等難熬的熱情。
顧正晨見江離離總是往大劇院内部看,他哪裡知道對方是在尋找夏遠山的身影,隻當江離離是想到劇院一探究竟、大飽眼福。
想到自己随進随出的地方、是對方朝思暮想的聖地,又是一陣得意。
便“貼心”道:
“你是不是想進去看一看?哎,其實也沒啥好看的,我們這種整天在裡面演戲的人,都快膩味死了。不過你除了那一次,想必也沒機會進去了……”
在說到“那一次”時,江離離渾身一顫,面色有異——比先前他觀望劇院時,還要驚恐不安。
顯然所謂的“那一次”給江離離制造了慘痛的體驗,即使“那一次”成為過往,可一經提起,江離離還是不由自主心驚膽戰。
江離離不知道顧正晨是否有意刺激他,然而無論對方有意、無意,他都有些害怕顧正晨了。
顧正晨自顧道:“……反正我今天演出在晚上,帶你逛一圈也不麻煩,而且看在同學的情誼,這些事也是應該的。”
江離離眉頭一皺,任是他再怯弱,也對這不由分說的“熱心”、高高在上的“好意”感到不滿。
當即婉拒道:
“真的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别不好意思啊……”
“我沒有不好意思,隻是真的不想麻煩你。”
“哪裡是麻煩呢?帶同學逛一下,不過是随手的事。小白,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