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說不行就不行,我看你是窩藏欽犯”
這話是許捕頭後面的跟班說的,他們這群人在這鎮上橫行霸道已久,早就不講規矩俗套,因此,聽了白雲浩的一番長篇大論,終是忍不住吐出聲。
“閉嘴”許捕頭掃了眼那說話之人,那人立即就慫了。
似是斥罵,實則确并沒有生氣的意思,說了句閉嘴,就轉頭去看白雲浩,臉上已久笑眯眯,“白大夫,縣太老爺丢的可是重要機密,不可被賊人盜取,萬一白大夫沒查仔細,被受了個包庇同黨的罪責,那可不好了”
言語之間,皆暗含威脅。
白雲浩處變不驚,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這次他倒是不攔了,側過身:“既然如此,那各位請進去搜查吧!不過我要提醒大家一句,我這給員外制作的藥,未完成,旁人吸了這味道,怕是要受些苦頭”
許捕頭沒信,帶着一班人就進了店門,這次沒有拆門,而是規規矩矩從開的門處進入。
剛進入沒多久,就聽得啊啊啊的一聲,然後就見許捕頭和衆人跑了出來。
一群人對着身體各處抓癢撓腮,癢的跳腳,許捕頭欲是如此。
像是一群猴子在街頭表演,惹的百姓圍觀掩嘴偷笑,這群人平時橫行霸道,如今這個樣子,他們自當幸災樂禍。
許捕頭一臉痛楚,一邊抓一邊問白雲浩:“白大夫,怎麼會這樣,癢死我了”
一群人哎呦哎呦,有些捕頭甚至躺在地上,讓背在地上摩擦,不顧形象,還一臉舒坦。
見此,白雲浩無動于衷,“我跟你們說過了,這藥被吸入人體,就要受些苦頭”
許捕頭這會也沒精力和他對抗,連忙哎呦求饒,“白大夫,你快給我們解藥吧!”
圍觀百姓對着一群人指指點點,樂的不可開支。
白雲浩見夠了,就及時收手,“解藥我有”
許捕頭道:“那快拿出來呀”
“但是我吃了”
“什麼”
“我也是凡人之軀,當然也會被這藥效影響,所以今早我研制了一顆解藥,自己吃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白雲浩漫不經心道:“身體泡在冷水一炷香,自當消除”
衆人一聽,紛紛從地上爬起,沖出人群。
有百姓樂道:“這群王八蛋,活該,呸”
白雲浩關了店門,經過那間病房時,看到白離站在那個男人身旁,正俯身檢查着對方的傷勢情況,本來被衣服蓋住的身體,這會又裸着了。
白雲浩下意識眉頭輕蹙了下。
“哥”
他叫了一聲,白離這才将男人的衣服蓋回去,“你這藥很厲害啊,感覺不僅止血”
止血是不可能立馬複活的,傷口好的同時,身體各個機能似乎都在修複中,可見這止血藥不止止血而已。
自然不是普通的藥,這藥中白雲浩加了一味難尋的藥材,動用了魔教的勢力才找到的,他本身就隻留着這藥給他哥用。
這家夥拿刀架他哥脖子上,用這藥,浪費了。
白雲浩沒有解釋,說道:“我去做飯了”
一早就沒吃飯的白離,受了驚吓,又做了苦力,這會肚子像是突然記起還沒吃飯一樣,肚子咕噜噜的打起了鼓。
為了避免許大突然又殺回頭,兩人吃飯前,将人弄到了地窖去,這地窖極為隐秘,就在後院裡頭,本來白雲浩就放了些不易保存的食物,現在得藏個人進去。
果然到了下午,許大和一群人又回來了,受了一番痛苦,顯然脾氣非常不好,直接又将店鋪的門給撞壞了。
白離和白雲浩本來正坐在院中,一個磨藥粉,一個看書曬太陽,許大看着兩人這悠哉的樣子,不由越發怒氣。
他和手下去泡冷水,這兩人卻過的自在。
别人自在,自己痛苦,自然也不會讓對方好受。
許大扯着假臉笑道:“白大夫,我又來打攪了”
白雲浩未理會,依舊專心磨自己的藥。
白離躺在座位上的姿勢坐直起身,對上許大肆意打量的目光,嫌惡的皺皺眉,這會白雲浩才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磨藥動作,冷凝着許大:“許捕頭,身上不癢了嗎?”
許大聽了,後怕的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那種癢入骨子裡的,撓也撓不到的感覺,比直接被刀砍還難受。
大概認為這種慫的行為有些折損他的威嚴,他挺起胸,“白大夫,我是奉縣太爺之命徹查盜賊,今個兒,我非得搜查你這醫館”
不等白雲浩白離說話,許大已經吩咐自己的屬下四散去搜了。
白離看着有人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不高興的抿着唇。
好在他昨個兒就讓白雲浩去托人把稿交了,這會房裡的草稿也被他提前收拾塞櫃子裡頭。
雖然隻是搜人,但是那群人橫行霸道慣了,粗手粗腳,便聽得屋内翻箱倒櫃的聲音。
下人都去搜了,許大這領頭自然不用動手,站在那裡很是無聊,這無聊就目光不由自主的黏上白離。
白離一身白衣,面若桃花,
白雲浩擋在白離身前,隔絕了許大探究的目光,許大觸碰到白雲浩那冷冰冰的目光,想到了今天中午吃虧的癢,臉上表情不自在轉開。
翻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第三個人,反倒是将白雲浩後院的草藥給打翻的亂七八糟,許大尬笑着:“看來這賊人沒有入侵醫館,醫館很是安全,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
白雲浩叫住了他,許大腳步頓住,絲毫不心虛,轉過身,高傲道:“白大夫還有何事?”
四周亂七八糟被翻找的亂七八糟,連他後院曬着的草藥也是都翻到在地,這到底是找人,還是來抄家!!
白雲浩冷笑:“許捕頭,你這樣就走了?”
許大一群人是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看樣子是經常做這種惡劣的事,許大還振振有詞:“為了維護皮影鎮的安危,我們給白大夫特地檢查過,如今非常安全,白大夫可以安心的住下”
方才還說縣太爺丢了東西來查盜賊,如今找不到人,不知找什麼理由下台,又冠冕堂皇的說些是為他們好。
白離真是無語了。
果然天高皇帝遠,一個捕頭就能在鎮上橫行霸世,可見這世道,人如蝼蟻,命如草芥。
白離想了想,突然有個點子。
白雲浩一平民的身份,到底阻止不了許大的去留,而白雲浩本身也不是真的想和許大辨明是非,不過是立住自己的人設,不被懷疑,他們是真的窩藏了賊人,鬧過了,就怕露餡,那群人還是趕緊走比較好。
因此,門都沒讓許大修,人走了,留下一地狼藉。
“哥,我去把門修了”
這門面大敞着,引來許多行人駐足觀看,還有些受白雲浩照拂的病患,擔憂的進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白離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草藥,不過也幸好草藥被打翻了,那人才沒看到地窖的位置,若是有心查探,還是很明顯的。
可惜許大那群人,沒有什麼腦子,就是隻會狐假虎威而已,也不是真心想搜查賊人。
晚上,那個在地窖裡的男人,終于醒來了,一醒來發現自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再加上摸到很多陶罐,頓時給吓壞了,還以為自己活埋在地裡了。
好在除了這些瓶瓶罐罐,實際上還有其他農作物工具,讓他知道,他沒有被活埋。
等到星星都出來,上頭才有動靜,一個小口子被打開,洩下了幾絲月光下來,在出口處像是延伸下來一條通道,借着光,一個人走了下來。
那人影背着光,男人看不清對方是男是女,但他已經潛伏在黑暗中,随時準備出手。
就在男人出手的刹那,對方竟是早做防備,一隻手便輕輕松松擋下,而他此刻意識到,下來的人是個男人。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