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我甩開他作勢要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一面四處看了看不要叫人發現異常。古代男女勾肩搭背可不是開玩笑的。
回家的路上我頓時感覺輕松了很多,好像突然有了後盾,有了戰友,有了底氣。
但是。。。
他啥時候真成我師父了???
自從确認了老秦的身份後,我便幾乎日日往“好再來”跑,一去就是大半天,幾乎想住在那邊似的。家裡爹爹跟多兒是每日進宮的,其他人包括額娘和小娘在内,都或多或少覺得我有些不對勁。但老秦那真的太有意思了,這人仗着自己家大業大,便搞了好些個西洋玩意進來,實則不過是鐘表等老古董,但在當時人看來簡直新奇。
就這樣玩到夏天結束,感覺暢快過了一個暑假一樣。這日宮裡傳來消息,說是有小主薨了。
這天我剛從老秦那回到府上,惠姨娘便領着悫惠來到我院裡,說是額娘讓我去前廳。
“宮裡來了個嬷嬷樣的女官。”在我把妹妹抱在懷裡逗弄的時候,姨娘悄聲提醒道。
宮裡來人了?我倒是有些疑惑。自上次大典結束我又病了一場後,已經近三個月沒跟這皇城有半點聯系了。
我套了個從老秦那裡順來的手镯在悫惠手上,上面卡了個小珠子,像個小眼睛似的能轉動,頗有些當代潘多拉的既視感。小娃娃看到新奇的物件兒開心的不行,咿咿呀呀又讓我抱。
“惠兒最喜歡姐姐了”
姨娘在身邊附和着。
我笑了笑,抱着小崽子快步向前廳走去。畢竟宮裡來人,不敢怠慢。
“赫舍裡皇後她,近期身子不好,尤其□□,她離開了後。太皇太後點名讓妤萩進宮陪一段時間。”
一腳踏入前廳,傳來熟悉女聲。、
竟然是蘇麻姑姑!
我趕忙快步迎上去,一邊行禮一邊緻歉道自己來晚了。
“萩兒這孩子,最近半個月總往東市跑,也不知有什麼鬼名堂、”額娘嗔怪道。
“不妨事的。”蘇麻坐在平日爹爹的主位上,擺擺手示意我起身。
“姐姐怎麼了?”
剛聽見赫舍裡雲雲,不知道是不是不好?
額娘向我重又解釋了一遍,原是宮裡那個喚作“□□”的庶妃,前幾日薨了,赫舍裡姐姐見不得這場面,幾日來都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會做噩夢,飯也不怎麼好好吃,導緻胎象不穩。
□□?我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很久之前在慈甯宮那次茶話會,記得當場有兩個被老祖宗喚作“惠/慧”的姑娘,哦,想起來了,是小雀斑。
好可惜,這才幾歲就沒了,想到那日她坐了半晌就仿佛要暈倒的模樣,該是身體本來就不适導緻的吧。
“姑姑節哀。”
我起身行了一個宮禮。
“她也是可憐,還沒獲個封号就去了。唉。萬歲爺念在她進宮四年多的份上,雖沒誕下一兒半女,但也是準備給追封個名号的。”
姑姑喝了一口茶,嘴上雖歎着氣,但神色放松,絲毫沒有憐惜或不舍。
我跟額娘都沒有接話。
“老祖宗看赫舍裡這樣很是不舍,所以老奴就提議,赫舍裡素來與妤萩交好,之前大典也多虧了妤萩的幫忙,所以看能不能,讓萩兒這次也進宮,有她陪着,皇後也能寬心些。”
我看向額娘征求她的意見。額娘面上有露難色,畢竟自家孩子上次進那圍城去,說好隻待十天,結果去了一個多月不說,回來時還搞了一身病。這好不容易重新養的活蹦亂跳的…
看額娘不發話,蘇麻又補了一句:
“皇上也是這個意思。”
我“……”
額娘“……”
這跟傳聖旨有啥區别?
頓了十秒鐘,這場無聲的戰役,以額娘投降為終結。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萩兒也是奉旨進宮。是應該的。”
看到額娘松口,蘇麻一顆心仿佛放了下來,婢女适時給添了茶水,她便端起茶杯小口喝起來。
“春桃啊,去給你主子收拾行裝。”額娘苦笑着搖了搖頭,喚春桃。
“姑姑,不知這次,要進宮多久?”額娘試探性問道。
蘇麻擡起頭,仿佛剛想起來一樣,笑了笑:
“這不老祖宗八月末要去劉宅大院禮佛,之前也說了讓妤萩同去。入秋後那邊涼些,多帶些保暖的襖子吧。”
不愧是孝莊身邊人,這太極打的一套一套的。
感到額娘眼中都沒了光,我連忙開解道:“我先帶夏日的衣服去吧,屆時天轉涼了,我再回家換就是了。”
看到我堅定地與她站在統一戰線,額娘嘴角勾了勾,蘇麻從茶杯中擡眼看了看我們母女二人,也笑了笑,算作默認。
晚上一大家子一同吃飯,額娘給爹爹說起這事,爹爹絲毫沒有面露難色,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事一般說:“好事,這是好事。”
唯有多兒在邊上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說
“那多兒又有很久見不到姐姐了。”
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他
“多兒可以進宮來看姐姐嘛~”
看向爹爹,他默不作聲地夾了菜給我。
“謝謝爹爹”
我輕語。
唉,想到來不及跟老秦傳話了,隻好通過多兒拜托容若帶話給他。
上次他說什麼來着?讓我下次進宮注意些。
短時間難道又有什麼變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