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名痛得龇牙咧嘴,早知道就聽那老頭子的話好好練劍了,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狼狽。
他又道:“美人劍法和心一樣狠,我都受傷了還不肯放過。”
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水無咎看了眼身上傷口不斷,話也不停的姬無名,将目光放在青衣女子身上,他若露出一點想幫忙的動作,這女人便會動手。
玄魔和化身後期,本就旗鼓相當。
青衣道:“将天葵蘭留下,我可以放你走。”
水無咎盯着她,手放在腰間,三尺寒劍再次拔出,他的态度很明确,留下天葵蘭,不可能。
青衣說了聲可惜,手中長鞭舞動,宛如千萬條銀蛇,水無咎提劍相迎,一時間,兩人難分勝負。
姬無名的狀态卻在百來個回合後變得越來越差,身上的黑衣也被人削的不像樣,像是挂在身上似的。
露出的肌膚也是,不見白,隻見紅。
他終于忍不住朝密林裡吼道:“石涅,你還不出來?”難不成真要等他死了這石涅才肯出來?
話音剛落,一柄雪色長劍便從空中飛來,挑飛紫衣劍的同時,劍氣還落在了她持劍的肩上。
石涅身着黑衣持劍而來,劍身寒光凜凜,他亦神色冷然,臉上不見絲毫愧疚。
姬無名險些破口大罵,這石涅分明是将他二人當作了引出南境護法的誘餌!自己卻還藏着不動光看戲。
但礙于三人身負師命同行,他便隻能權當不知道這回事,不然水無咎那傻子還不知道要幹出什麼事來。
石涅持劍看向紫衣,話卻是對姬無名說的,“拿到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姬無名心裡氣得牙癢癢,他拉着自己變成破布的衣服,怒氣沖沖道:“拿到了,可以走了。”
那青衣的腰上被水無咎的劍劃了道口子,本欲上前教訓,卻見密林中飛出的石涅,連忙退到紫衣身前,出聲詢問道:“可有事?”
水無咎也靠了過來,他臉上被青衣的鞭子掃了一下,留下一條清晰的血痕。
四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除了石涅。
于是他冷靜道:“帶藥走,我斷後。”
青衣女子神色凝重,紫衣女子則被氣得想拔劍上前被人一把按住,姬無名也愣了一下,像是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水無咎道:“确定?”
石涅掃了眼姬無名,意思分外明顯,他這副樣子,你放心讓他一個人帶藥走?
姬無名自然也看出來,心中怒吼道,我這副樣子是因為誰?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你躲着遲遲不肯出來幫忙,要不他怎麼可能傷成這樣?
他看着石涅那張比水無咎還臭的臭臉,突然反應過來石涅剛才說了什麼。
難不成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意識到這點,姬無名那張一路上說個不停,連天上的鳥都要抓來逗兩下的嘴總算安靜了,反駁的心思也歇了。
水無咎的臉上總算有了些表情,他擰着眉,鄭重地對着石涅道了聲“多謝,保重。”便頭也不回的抱着姬無名往回走了。
紫衣見狀,吼道:“把命留下,”拂開青衣的手欲追,卻被石涅攔了下來。
青衣見狀,也冷靜下來,她打量着石涅,發現此人身上的氣息時輕時重,冷聲道:“你剛踏進渡劫,修為不穩,居然敢闖進南境找死?”
石涅冷眼看着青衣,彷佛并不在乎她說的什麼,隻道:“殺你二人足夠。”
青衣冷笑一聲,“北域修士,都如你一般大言不慚嗎?”
紫衣卻像是再忍不了,持劍朝石涅刺去,她說,“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石涅确實剛踏進渡劫境界不穩,修為也有下跌的趨勢,但是,面對兩個有傷勢的玄魔,就算他跌下渡劫,憑他化神後期修為,斬殺兩人也綽綽有餘。
雖然可能會付出一點代價。
紫衣被石涅一劍捅穿沒了氣息,青衣也被以命換命的掌風拍飛,直到撞了七八棵古樹才停下來,沒死,卻身受重傷。
石涅則被青衣的鞭子穿胸而過,也受了重傷。
青衣捂着右肩,血痕從嘴角滑落,她感歎道:“你真不要命。”
石涅轉身就走,不欲多言,他本就不是嗜殺之人,殺一個,已經夠了。
青衣看着他的背影,穿胸的傷口猙獰,将黑衣浸透,他腳下走過的地方血迹蜿蜒,她搖了搖頭,說:“沒用的,都是枉然,你不過是白費功夫。”
魔王遲早會将北域變成地獄,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石涅腳步蹒跚,卻沒有停下。
有人還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