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向沈祈凡發過去一條信息。
大小姐的派頭十足,帶上了司機帶上了保镖,她踩着尚不熟練的高跟,把地點約在她和沈祈凡曾打工過的咖啡廳。
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
甄辛說不出這句話,可她懂得顯擺的理。
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甄辛架着墨鏡,法式長甲有一搭沒一搭得敲擊着桌面。
沈祈凡來得很快,帶着一束花,比甄辛想得要激動。
又同以往數次一樣寬容。
比她小上兩歲的青年,絲毫沒想着去計較甄辛過往的冷落,刻意的電話不接刻意的消息不回。
他身上帶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看就是接到電話後立刻從實驗室裡趕過來的。
甄辛推開墨鏡,沖沈祈凡勾了勾指頭,“這兒。”
她必須得把墨鏡移開,墨鏡太黑,她得完完全全收盡對方眼底的震驚,羨慕以及嫉妒。
一如,她以前對沈祈凡的複雜情緒。
“……甄辛。”
沈祈凡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甄辛挑剔起對方來,小時候他一口一個老大,嘴巴甜甜地叫自己姐姐。
後續長大,一切稱謂都被他略掉,隻完完整整地喚着甄辛的全名。
“甄辛,你不要再給他們錢了,他們隻想着壓榨你你還不明白嗎?”
“甄辛,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
“我不需要你供我讀書。”
“甄辛,我們一起去C市吧。”
“甄辛,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咱們以後再也不用吃苦了。”
“甄辛。”
“甄辛。”
“……”
“甄辛,他們是?”沈祈凡掃了眼站在甄辛身後,西裝革履的壯漢。向來笑吟吟的眼透着幾分敵意,他把懷裡的鮮花獻給好久不見,已燙起了卷發的甄辛。
一點點沉下來的臉色,寫滿了不安的忐忑。
“保镖而已。”甄辛用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耳洞裡耀眼的鑽突兀地挂在耳垂上,墜着那薄薄的一小塊肉漲到發紅。
她盡可能地平淡起語氣,“你還不知道吧。”甄辛一開口,就是難掩蓋的興味高漲。
她說:“我親生父母找到我了。”
甄辛調換了主次的順序,隐瞞下自己帶着鑒定報告主動上門的經過。
反正她已經是甄家的女兒了啊,誰先找到誰的,又有什麼重要?
沈祈凡隻需要知道,自己現在今非昔比就可以了。
“你找到父母了?”沈祈凡預料之中的難以置信,焦急的仿佛他才是當事人,“什麼時候的事?不是騙子吧。”
細算起來,甄辛已經将近半個月沒有同沈祈凡聯系了。
期間,她确實接到過沈祈凡的電話、短信,曾聽鄰居講過說經常來她家裡吃飯的小夥子來找過她。
可那又如何呢?
單方面的聯系,算什麼聯系?她都沒搭理過對方。
沈祈凡自然也就不知道一個禮拜前,她找上甄家并順利成為甄家真千金的事。
這事在上流圈興許已經傳出了好幾個版本,可沈祈凡一個整天泡圖書館泡實驗室,閑暇時候就拼命打工的貧窮讀書仔,自己若是不說,他指定一個字都不曉得。
這麼想來,她也算是幫了沈祈凡。
甄辛心中僅存的愧疚感散盡,她穿着高定小黑裙的上半身往前傾了傾,早上特地噴了幾泵的大牌香水味四溢。
她笑出嘴角小小的梨渦,“就前幾天的事,事情太多忙得我都沒時間和你講。”
這是真的,甄辛沒撒謊。
她倒也想在第一天,就和沈祈凡炫耀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