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女主為什麼一臉想要暗殺我的表情?我剛剛那難道不算是英雄救美嗎?”甯泱泱感覺突然間和南宮羲之間隔了一道莫須有的屏障。俗話說得好應該是人心隔肚皮,但是她倆之間應該是人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
“宿主我都提醒過你,千萬别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男主的妹妹,誰知道你有沒有安好心?”
“我沒安好心?要不是我護着,感覺香香軟軟的女主早就成為了蕭子依口中的小蛋糕。”
“宿主,還是涉世未深。拜托這是古言權謀。”
“呵呵,沒有權謀,全是陽謀。”
“南宮我和外面那人不一樣,我對你是真真切切的。”甯泱泱的聲音是高昂的 ,臉上帶着不可避免地笑容。這本就是真真切切的話,南宮羲卻并不習慣這張靠的太近的臉,也看不出這顆靠的很近的心。血濃于水的親情是誰都無法割舍的,或許這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兄妹演的一出好戲,隻是為了戲耍她。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呢?
沉默便是最好的心照不宣,算了,甯泱泱也不屑于學那些男人隻會在言語上騙騙人哄哄人,還是多做點實事吧。早點讓南宮羲脫離苦海才是她應該做的。
“宿主你的當務之急是花魁大賽,binggo,鐘情比達到50%。”
“等等你是說外面那個人靠意淫把自己的鐘情比拉滿了,太猥瑣了。幸好我的女主寶寶巋然不動。不過目前應該在想如何暗殺我。”
三天後的花魁大賽如約而至,攬月閣今夜燈火輝煌,亮如白晝。琉璃宮燈、描金紗燈、走馬燈層層疊疊,将雕梁畫棟、飛檐鬥拱映照得流光溢彩,金粉之氣幾乎要溢出樓閣。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甜膩的脂粉香、清冽的酒香、以及各種名貴熏香交織的馥郁氣息,熏得人微微發暈。
樓下大堂早已水洩不通。錦衣華服的達官顯貴、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一擲千金的豪商巨賈,乃至消息靈通的市井百姓,皆擠擠挨挨,伸長了脖頸。樓上雅間珠簾半卷,隐約可見身份更為尊貴的客人身影,侍女們捧着玉壺瓊漿,步履輕盈地穿梭其間。
大堂正前方,一座鋪着猩紅絨毯的寬闊高台拔地而起,這便是今日群芳競豔的“錦繡台”。台側設一席,幾位須發皆白、氣質儒雅的老者端坐其上,他們是城中德高望重的書畫大家、音律宗師,以及一位緻仕的老翰林,擔任今日的“品評大家”,手中握着決定花魁歸屬的“花籌”。
甯泱泱憑借這超強人際關系成功拿到了最後一名上台的機會,南宮羲今日是被她硬生生地拽到此處的。因為她總有預感,南宮羲隻要遠離她一步的距離,就會有不知好歹的髒狗咬上來。桌上的茶水換了一杯又一杯,大堂之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不過也快到甯泱泱的輪次了。
花魁大賽那場鬧劇,甯泱泱幾乎是用腳趾頭完成的。系統非要她刷個“花魁大賽魁首”的名頭,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培養她和官配的感情線。她頂着原主那張豔光四射的臉,穿着繁複累贅的華服,在台上彈了首不成調的古筝,但是好在系統直接進行現場屏蔽加上後期配音加上自己超絕的表演。還有AI算法的棋術以及顔真卿真迹打印版,畫畫更不用說。
甯泱泱也算是成為了明面上的第一名。美其名曰“不拘一格,别具匠心”。台下那些附庸風雅的達官顯貴居然還拍紅了手掌,把魁首的牡丹花冠硬是塞給了她。甯泱泱接過那沉甸甸的花冠,臉上挂着标準得體的假笑,心裡卻在瘋狂吐槽系統:“看見沒?這就叫‘敷衍了事’的最高境界!姐用三成功力就能糊弄全場。下次再有這種任務,麻煩提前通知,我好準備個更敷衍的版本,保證‘看點’十足!”
甯泱泱内心翻了個白眼,把花冠往旁邊侍女手裡一塞,姿态慵懶地揮了揮手,準備在一片癡迷的目光中“優雅”地溜之大吉。應付這種場合,簡直比讓她真刀真槍打一架還累。
忽然,一陣急促而刻意壓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攬月閣的甯靜。舞台之下的人們無聲地躬身退開,讓出一條通路。
來人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總管太監——張德海。他一身深紫色蟒袍,面皮白淨無須,眼神銳利如鷹,步履沉穩,雙手恭謹地捧着一卷明黃織錦卷軸。那卷軸以金線繡着雲龍紋飾,在漸暗的光線下依然刺目,象征着不容置疑的皇權。
張德海行至閣中,站定,目光如炬地看向甯泱泱。他并未行禮,隻是将手中聖旨微微擡高,尖細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空曠的閣内響起,帶着一種程式化的莊嚴:
“聖旨到——甯泱泱,接旨!”
甯泱泱其實早就知道結局,又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給自己招惹了一堆的禍事。她利索地轉身,面向張德海,雙膝緩緩屈下,姿态标準而恭順地跪伏于冰冷的金磚地面,額頭輕觸手背。長長的裙裾在她身後鋪開,如同一朵瞬間沉寂的花。
“臣女甯泱泱,恭聆聖谕。”她的聲音清泠,聽不出波瀾。
張德海展開聖旨,那明黃的卷軸在暮色中展開,上面的墨迹清晰可見。他用一種毫無感情、平闆無波的腔調宣讀,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盤: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有郡主甯泱泱,毓秀名門,秉性端淑,德容兼備,柔嘉維則。太子蕭于歡,國之儲貳,天資英睿,仁孝彰聞。二人年歲相若,品貌相宜,實乃天作之合,良緣夙締。朕躬親覽,深慰朕心。特旨賜婚于爾等,配為佳偶,以固國本,以衍宗祧。着欽天監擇選吉日,禮部備辦六禮,昭告天下,鹹使聞知。爾其謹遵懿範,克修婦道,輔佐東宮,共承宗廟。欽此!”
閣内死一般的寂靜。晚風吹過,卷起她鬓邊一縷碎發,拂過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系統,這段無聊的感情戲能不能直接跳過啊,按照劇情封太子妃不是在後面嗎?這不是在告訴别人我是内定的魁首嗎?”
“好像是因為你前幾天拒絕了别人,然後他受刺激了,特地求娶你。”
“那我真感謝他!”
張德海宣讀完,合上聖旨,目光落在甯泱泱低垂的發頂,聲音依舊平闆無波:“郡主,接旨吧。”
甯泱泱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仿佛帶着冰碴,刮過喉嚨。她緩緩擡起頭,臉上已是一片恭謹柔順。她伸出雙手,指尖在觸碰到那冰涼的、象征着不可違逆皇命的明黃卷軸時,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