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快來!這裡有個人!”不過十歲出頭的小丫鬟藍兒,望着河岸邊躺着的男人慌了神,慌忙喊着自家小姐。
尤如意原本在河岸邊采藥材,被丫鬟的聲音吸引遠遠看過去,隻見亂石橫生的河水邊躺着一個男人,那男人衣衫褴褛,看不出是死是活。
另一個年長些的丫鬟琉璃攙扶着尤如意,擔憂得說道“小姐,咱們還是别去看了吧,讓藍兒回來,那人指不定都死了”
尤如意笑道“醫者仁心,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你去叫宋嬷嬷和石頭過來,咱們一起把他擡到河岸上來。”
說畢,她甩開了琉璃的攙扶,自行前往去查看那個男人。正值深秋季,前幾日一直下雨,躺在河水邊的男人可能是被上遊的河水沖下來的,也不知是遭遇了什麼,這麼想不開。
藍兒見自家小姐過來了,興奮得說道“小姐!你快看!這個男人還有呼吸呢!”
尤如意低頭仔細摸了摸他的脈搏,再查看了一番他的傷勢,大部分都是刀傷和槍傷,呼吸很微弱,脈搏平緩,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再在這河水邊上躺着,那神仙來了都沒救了。
正在這時,宋嫲嫲過來了,她大嗓門得喊道“小姐!你怎麼可以給男人看診呢!您還沒議親呢!這說出去成何體統”
尤如意道“宋嫲嫲,都是自己人,你們不說沒人知道,快來幫忙把這個人擡到嬌子裡面去,咱們先去壽安堂再回府”
石頭聽罷已經過去準備擡了,隻是宋嫲嫲還是不動,扭捏道“老奴一把年紀了,怎麼擡得動一個大男人”
藍兒喊道“宋嫲嫲,你昨夜還與人在北門處吃酒賭博還打架,沒見得你老啊!”
最終,宋嫲嫲和石頭合力将這病倒的男人擡進了嬌子。
尤如意将上午采到的藥材攏了攏放進藥箱,一行人啟程去了壽安堂。
壽安堂是南都最大的醫館,南都地處雍國最南邊,水運發達,自古以來都是雍國最繁華熱鬧的城市,這裡商賈往來不絕,加上與南華國接壤,近年來鄰國的人也會來南都貿易遊玩。
壽安堂的名聲伴随着這些往來的商賈和遊子們名聲大噪,在南都和雍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剛到壽安堂,鐘桦就迎了上來,他接過馬車的繩子,一邊攙扶着尤如意一邊說道“師妹,你總算回來了,師父正找你呢”
尤如意的師父正是壽安堂的“鎮堂之寶”鐘三伏,幾年前鐘三伏去尤府給尤老爺看病,發現尤如意的嗅覺天賦異禀,輕而易舉就聞出來尤老爺喝的湯藥味道不對,當時壽安堂的藥房是包給他人管理,經過這次以後,壽安堂所有的藥材都必須有鐘老親自查看入庫再售賣。
也因為這次奇遇,尤如意成了鐘老唯一的女弟子,每周都有幾天親自指導尤如意辨别藥材,背誦藥理藥方。
尤如意看着鐘老的獨子鐘桦說道“師兄,馬車上有一個剛剛從郊外河邊救回來的病人,你先幫我把他安置在我的書房,我見完師父就過來。”
宋嫲嫲聽到這話連忙補充道“鐘公子,你放心,我們小姐沒有和這個男子有過接觸,都是我和石頭...”
尤如意打斷道“宋嫲嫲,你帶着藍兒先回府,和母親說一聲我今日在壽安堂用飯。琉璃留下。”
宋嫲嫲還想說什麼,被藍兒拉扯着上了馬車離開了。
鐘桦小聲囑咐了幾句尤如意,就喊了幾名壽安堂的活計一起把那昏迷的男子擡去了醫館的病房,琉璃則跟着尤如意從側門進了壽安堂。
這幾日陰晴不定,患風寒的人多,前來看病抓藥的排隊排到了大街上。
尤如意幾人到鐘三伏所在的壽安堂問診室時,他正在給一名婦人看病,那婦人穿着華麗,身材纖細,遠遠看上去蜂腰細腿,皮膚白皙,身上還帶着真真花香。她還帶着一位年紀稍長的嫲嫲,自己則用圍帽遮擋住了自己的臉。
見尤如意過來,鐘三伏連忙招呼道“如意,快過來,這位娘子規矩太多了,我看不了,你來瞧瞧,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就是”
那婦人有些着急道“鐘大夫,我特地過來尋你的,你怎可讓你徒弟給我看?何況你這徒弟這樣年輕!”
鐘三伏歎道“這位娘子,看病講究一個望聞問切,你不讓我把脈,也不讓我看你的臉,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真是無能為力。我這徒弟雖然年輕,可她是女的啊,她看了把脈象和症狀告訴我,我再給你開藥,這樣如何?”
那位娘子身旁的嫲嫲開口道“鐘大夫,我們夫人金枝玉葉,你确定你這徒弟能把好脈嗎?”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言語的尤如意開口道“這位嫲嫲,不然我先給您把把脈,若我把您的脈象說得準,我再給您家夫人看病,可否?”
戴着圍帽的夫人沒再說話,默認了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