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吃過飯就回到了房中,鐘桦給藍兒和琉璃搬來了一張小竹床,鋪好了被子,兩姐妹擠一擠也能睡下。藍兒今天忙碌了一天,趴在竹床上迷迷糊糊睡下了。
琉璃見藍兒睡得正香,就獨自給尤如意洗漱、上藥。
琉璃比尤如意年長幾歲,幾乎是看着尤如意長大的,看見她背後一片血紅的印記,有些都已經與衣服黏住,脫衣服的時候揭了一小塊皮肉下來。琉璃見狀不自覺紅了眼眶,哽咽道“小姐,你這又是何苦,老爺他....”
尤如意回過頭望着在自己背後上藥的琉璃,笑道“琉璃,好姐姐,你别這樣,你是知道我的,向來都是不怕痛”
琉璃撲通一聲跪下,哭道“小姐,以後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我這條命都是小姐救回來的,若不是小姐,我早就被賣到勾欄瓦肆去了!”說罷,砰砰砰得磕了幾個響頭。
尤如意連忙扶起她,眼眶含淚道“琉璃姐姐,小時候若不是你,我早就餓死凍死了。如今我當你如親姐妹一般,你快别這樣說了,說得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琉璃見尤如意的模樣,笑了,擦了擦眼淚道“小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最怕心疼的人哭”
尤如意無奈搖了搖頭,示意尤如意繼續給自己上藥。為了給尤如意分散疼痛的注意力,琉璃繼續道“小姐,藍兒今日和我說,二小姐如芯那日被吓到發高燒,今日已經退燒了,如今在太太處睡着的。太太讓藍兒給你帶話,說要你好好吃飯,好好養傷,過幾日回家給你做最愛吃的腌笃鮮。”
尤如意忍着疼,斷斷續續說到“嘶....娘又哄我...如今深秋時節..哪來的...春筍”
琉璃神秘莫測得道“我聽老爺說,南華國那邊大少爺來信了,他還寄了很多筍幹過來呢,你說南華國那邊真實與我們不同,那邊居然四季如春,這個深秋時節還有春筍長出來。”
尤如意聽到最疼愛自己的大哥哥消息,開心地笑了,問道“大哥哥...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琉璃搖了搖頭道“老爺沒說,老爺的意思是等南華國的鋪子開起來了,大少爺才能回來。”
尤如意沒有說話,剛剛還欣喜的情緒瞬間洩了氣。
琉璃見她如此又哄道“小姐你别難過,大少爺還給你寄了蚌埠油呢,聽說這個東西梳頭一天都不會散,還很香”
尤如意疑惑道“如今南都很流行蚌埠油嗎?”
琉璃道“對啊,您不知道嗎?咱們鋪子如今也有賣了,好多人來買呢!”
尤如意心有所想,總覺得宋知府的那位小妾死的蹊跷,不像是後宅女人作為。
上好藥已經是三更,琉璃陪着尤如意睡下,一夜無話。
清晨,尤如意還在睡着,琉璃就開始準備尤如意洗漱的熱水和衣物,藍兒則去廚房端早餐和茶水。
尤如意睡醒的時候,聽見她們兩姐妹輕手輕腳忙碌的聲音,有些欣慰。
琉璃見尤如意醒了,端來茶水和水盆讓如意洗漱,再給她披上外套,松松纨上發髻道“小姐,先不梳妝吃個早飯吧,待會藍兒把今日的藥熬好,咱們吃完藥再休息一會。鐘老先生說今日上午你隻需休息,沒有你什麼事呢”
尤如意應下,簡單漱口洗臉後道“你讓藍兒去鐘桦那邊借幾本醫書來看,我也睡不着,歪着看會書吧。”
琉璃本想勸幾句,又知道勸不住,隻能應下。
沒一會,藍兒端着早餐和熱茶水過來了。尤如意與她們三人在床邊的小架桌子上吃着。
藍兒道“小姐,剛剛尤府的蔡二過來送銀子了,見您還在睡就把銀子給我了,一共二十兩,你看看”
藍兒從懷裡拿出一袋子銀兩,臉上笑嘻嘻的,一副小财迷的模樣。
尤如意并沒有接銀子,隻是說道“待會你去把這銀子給師父,就說是我們這些時日的生活費,以及那日我就回來的男子的醫藥費,若他不收就直接給掌櫃的”
琉璃阻止道“小姐,你也得留點體己錢,鐘老先生不會介意的!”
尤如意輕輕咬了一口酥脆的蔥油餅喝了一口現熬的豆漿,淡淡道“知恩圖報才是君子所為,别說了,快吃,都冷了”
琉璃接過錢袋子說道“那我去吧,藍兒還小,說不清這些的”
尤如意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吃過早餐,藍兒去找鐘桦借書,琉璃去送銀子。屋子裡就剩尤如意一人。
她有些無聊的歪在床頭發着呆,心裡想的卻是宋知府房内的露露姨娘,北羌國向來與我們無往來,露露姨娘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還明目張膽放在房中呢?
想了一會,又覺得自己太過操心,歪着頭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藍兒趴在小竹床上打着盹,琉璃則在一旁守着尤如意,手裡拿着針線活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