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意醒來,看見琉璃手中的玉佩絡子笑道“姐姐有心上人了?”
琉璃唬了一跳,無奈道“小姐莫拿我取笑了!我剛剛去街上找了個活計做做,如今我的奴籍寄在壽安堂,可沒有尤府的月份可以拿了,我隻能自己找點活幹,不然家中的弟弟讀書就交不起學費了!”
尤如意道“姐姐原來是擔心這個,你放心,壽安堂會給你月例的,我早已想好了,明日開始你就跟着藥方的人學習抓藥,等你學會了就給你發工資,不必咱們尤府待遇差”
琉璃搖了搖頭道“不可,那樣我就沒有時間服侍小姐了!”
尤如意道“我過幾日就回尤府了,你留在壽安堂總得做點活計,不然大家也會有意見,何況你去學些東西,總對你沒壞處。”
琉璃并沒有馬上應允,她習慣了在内宅做事,突然讓她去外面,她心裡有些難以接受。
藍兒聽見她們的對話,似乎明白姐姐的憂慮,她道“姐姐你放心,壽安堂的藥房在最裡面,外人進不去的,我剛剛去找鐘桦少爺借書的時候看見了,裡面都是一些女子在幹活呢,鐘桦少爺說女子心細,不容易出錯!”
琉璃一聽,兩眼一亮,連忙應允道“那我去!”
尤如意滿意點了點頭。
主仆三人吃過午飯,梳妝完畢,就同鐘三伏一起去了隔壁虞清宴房間。
虞清宴今日狀态比昨日又好了許多,手指和臉部都稍微能動了,他自知瞞不過,所以并沒有裝睡。
鐘三伏簡單把過脈以後,簡單問了幾句虞清宴,可惜他除了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能給出更多的身份信息。
尤如意這才注意到,虞清宴長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黑色的眼眸明亮又深邃,眨眼的時候睫毛忽閃忽閃的,不像一位殺伐果斷的士兵,反而像女子般溫柔又多情。
鐘三伏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徒弟呆呆的模樣,自顧自準備好銀針,開始針灸解毒。
他一邊施針一邊給尤如意講解着要點,然後還讓尤如意把幾個關鍵的穴位記下來。
一番操作結束,取針的時候,已經有許多黑色的毒素從針孔處滲了出來。
尤如意在一旁用幹淨毛巾擦拭,順便幫師父收拾殘局。
虞清宴感覺到少女柔軟的手指觸碰着自己的腹部,隻覺得酥酥麻麻一片,心裡像一片羽毛搔着撓着,尴尬又有些興奮。
尤如意當然沒有注意到虞清宴的變化,收拾好床上的東西就跟着鐘三伏出去了,留下虞清宴一人在床上淩亂着。
鐘三伏帶着尤如意去藥房,認了幾個解毒的關鍵藥材,尤如意一一記下。
交代完這些,鐘三伏一邊往診室走一邊問道“昨日宋知府那名愛妾,你還看出什麼端倪來?”
尤如意知道自家師父也覺得那妾室死的蹊跷,便說道“按道理北羌國與我們并無往來,梨花粉更是稀世珍寶,如果隻是讓那愛妾不能懷孕,有更多便宜實惠的法子,沒必要大費周章用着梨花粉”
鐘三伏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惜宋知府如今隻咬定了是他後宅中的女人所為,那日你見過的那名嫲嫲似乎嫌疑最大,已經被打死了”
“什麼!”尤如意驚道“宋知府怎麼不排查清楚?”
鐘三伏歎道“奴才的命在他們那種人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他就算懷疑自家夫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宋知府的夫人可來頭不小!打死一個奴婢洩憤,劃得來得很!”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診室,外面排着長隊,鐘三伏停住話語,坐在凳子上望着尤如意道“你先回去吧,把今日我教你的鞏固鞏固,明日就由你來施針了!”
回到屋内,她心裡想的還是那宋知府的小妾死因,看見琉璃還在打絡子,想起來她有個堂兄在知府府上當門房,便問道“琉璃,你不是有個堂兄在知府府上當門房嗎,他有和你提過那知府夫人是何人嗎?”
琉璃停下手中的活計笑道“小姐怎麼突然問這個?”
尤如意怕她又擔心自己,隻能撒謊道“我就好奇,随便問問呢”
琉璃道“宋知府原本隻是京城一個守備,七八年前攀上了太醫院院長的女兒林氏。聽我表哥說,這個知府夫人潑辣蠻橫,從來不肯宋知府納妾,如今他們都猜這位姨娘是知府夫人害死的呢”
尤如意更加疑惑了,如果是皇親國戚,拿到梨花确實不難,可是這不是擺明了是她做的嗎?連尤府裡的張姨娘都知道借刀殺人,一個當家主母做事不可能這麼愚蠢。
尤如意搖了搖頭,覺得這事已經和她沒了關系,就不再細想,調侃琉璃道“你這個堂兄什麼都和你說,你們是不是....嘿嘿...”
琉璃拿起手中的絡子甩了甩尤如意,紅着臉說道“小姐!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