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如意的計劃進行,兩天來,鐘三伏每日都會成趁着夜色來給沈氏治療,沈氏狀态已經好了許多,一天中總能醒一兩個時辰,偶爾還能說幾句話。
尤府的人并不知道如意房中住着的是沈氏,如芯和永晴自然也不知道。這幾日如意稱病,不但沒有去給闵氏和尤二老爺請安,連吃飯都是在房間中解決,甚至連沈氏的貼身婢女都來照顧如意。
如意目中無人的态度,和遠超過小姐的待遇,這讓和如意在同一個院子的如芯和永晴,分外眼紅。這兩天來,如芯和永晴總在院子裡指桑罵槐,或者暗地裡使絆子,甚至有時候還會想辦法闖進如意的房間,想看看如意到底生了什麼病。
沈氏隻是病了,并不是傻了,聽了兩天如芯和永晴的動靜,對自家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庶女和闵氏這個驕縱的小女兒多了幾分厭惡和嫌棄。
這天一大早,永晴故意在院子裡彈琴,将正在熟睡的沈氏吵醒了。她原本就虛弱,雖然醒了卻說不出話來,好在藍兒原本就睡眠淺,看到沈氏醒了,連忙端了一碗熱茶來給沈氏喂着。
秋意同樣醒了,她給沈氏擦了擦汗,又給她換了一件幹淨的衣物,讓她舒服些。
沈氏斷斷續續擠出一句話來“把...永晴...趕出去...”
秋意低頭領命,她拿着沈氏的令牌,像一隻鬥志昂揚的公雞走了出去。
秋意對着永晴行了一禮,然後惡狠狠道“永晴小姐這麼早就有如此興緻,在這彈琴呢”
琴聲并未停下,反而越發激烈,顯示着彈琴之人對他人的評價置若罔聞。
秋意是跟着沈氏從宰相府一起嫁來尤府的,還從來沒有人對她有過不敬。她拿出沈氏的令牌,用比之前更大聲的聲音說道“永晴小姐!你不認識我,可認識這塊令牌?”
永晴這才停下,看着那塊令牌,冷哼一聲道“想不到母親對如意妹妹這麼好,不但把你送來服侍她,還把令牌給她了,不知道秋意姐姐拿出這令牌是何意?”
秋意冷笑道“大姐兒可是忘了如意小姐病了?她病得不輕,不如請您搬回自己院中住吧,如今大太太去了壽安堂,你住過去正好,也不用擔心我們打擾您練琴了”
永晴道“你這是趕我走?”
秋意道“奴婢不敢,隻是大老爺吩咐過,如意小姐養病要緊,若是有人耽誤她養病,我自有處置的權利。”
永晴還想說話,隻聽道一聲稚嫩得聲音響起,正是年幼的如芯。她披着一件衣服,懶洋洋得說道“秋意姐姐,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得搬走啊?”
秋意說道“若是三姐兒想走,我自然不會攔着”
如芯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二姐是驕縱得不知天高地厚了,這個家裡還沒有說小姐的地位大過太太的,我這就去告訴母親,讓她來評評理!”說罷,她就想披頭散發闖出去找闵氏。
正在這時,剛好遇到尤大老爺過來看望沈氏,看着一屋子女眷鬥嘴本就不悅,再看到如芯披頭散發不知規矩的模樣更是火冒三丈。
他看了一眼撞進自己懷中的如芯,再看了一眼站在古筝旁邊的永晴,冷哼一聲說道“我還不知道永晴和如芯什麼時候愛上了唱戲呢?這大早上的,戲台子都沒搭上,你們倒唱上了!”
此言一出,秋意、如芯、永晴都跪下了。
尤大老爺如今一腦門官司,因為沈氏的事情,自己巡查的工作已經拖了好幾天,自己這些兒女又個個不省心,家裡家外都是事,讓他疲憊不堪。
尤大老爺環視一眼跪在地上的幾人,開口道“如芯,你搬去你母親院裡,永晴,你院子也修繕好了,你搬回你自己院子裡住。我待會會找幾個侍衛過來看着,從今日起,沒我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打擾如意養病。”
如芯、永晴低頭稱是,心中都憤憤不平,秋意則喜笑顔開,沈氏終于可以安心養病了。
尤大老爺進屋,看見沈氏的确恢複不少,剛剛在屋外的不開心也都丢開了。他握着沈氏的手,說了許多濃情蜜意的悄悄話,哄得剛剛被吵醒的沈氏紅了臉。屋内的藍兒和秋意更是羞得不知如何自處。
壽安堂中如意過得不錯,每天都在房間内看看醫書,陪春雨說說話。
與如意一牆之隔的虞清宴早已明白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是魚餌。并且這件事連鐘桦都不知道。
虞清宴第一次痛恨自己恢複得如此慢,不能親手将那下毒之人繩之以法,隻能每天祈禱自己寄到京城的信能早日被收到,若是能有忠順軍幫忙,那個影藏在暗處的殺手一定逃不掉。
距離沈氏中毒的5天後,沈氏徹底恢複了。在藍兒和秋意的陪伴下,沈氏正在這小院子裡享受着着初冬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