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柏光不會審問,隻能自顧自絮叨着“我說你這是何必呢,你若是開口說了那黑衣人的身份,我們兩兄弟也不會為難你,肯定會留你一命的,若你還是如此固執,把命丢在這,多劃不來。”
李甲醒了,聽到這番話仍然沉默。
尤柏光絲毫不知道李甲醒了,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個弟弟從小就厭文好武,你武功高強,若不是這階下囚指不定能和他成為朋友。你有沒有朋友或者家人啊?其實我看你也活不過幾日了,不然你留下幾句話,我幫你送給你家人或者朋友。雖然我内心是不想你死的,父親也說過不能讓你死,可是我勸不了我弟弟,若你真的被他打死了,我幫你傳幾句遺言,我心裡也好受些。”
李甲聽道此眼神突然變得柔軟了起來,他想起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妹妹劉玟,被那南華國來的露露賣到南都來做姨娘,卻命喪毒婦沈氏之手,心中突然悲痛萬分,這幾日被折磨得從未落淚的李甲,竟然掉了幾滴眼淚出來。
尤柏光這才察覺到李甲醒了,他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淚,接着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你妹妹報仇,我那個叔叔的确是混不吝,可我母親并沒有錯,她是為了我們整個家族好。其實我也有一個妹妹,隻是我那妹妹從不與我親近,每次看到我都躲開,有時候甚至會在沒人的地方欺負我。我還挺羨慕你的,你和你妹妹感情真好。”
李甲又哼了幾聲,口中斷斷續續說道“沈惜芳……該死……”
尤柏光連忙過去捂住他的嘴,小心說道“你快别說了,若是被人聽見就完了!”
李甲不明白這兩兄弟到底演的哪出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甚是有趣。
尤柏光歎口氣說道“你不明白,我們這種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真的任由你們把這事鬧大了,就不僅僅是處置我小叔一家,連我們家的都會被牽連,甚至皇後,太子.......”
可能自覺失言,尤柏光連忙住了口,他輕歎一聲說道“其實我也能理解你,畢竟你如今家人死了,自己又身陷囹圄,那黑衣人既然能與你配合,肯定也是你關心親近之人。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他也将你當作親近之人嗎?這麼多天了,沒有任何人來救你,這裡保衛并不嚴格,若是他真心想救你,早就把你救出去了,你之所以還在這,是因為,他已經把你當作棄子,抛棄了。”
尤柏光并不傻,他知道李甲是重情重義之人,他也知道重情重義之人都痛恨背叛,他這番話可謂是殺人誅心,李甲聽完,果然有所反應,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休想挑撥離間,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故意引蛇入甕,我師父這麼聰明,肯定不會上當的!”
尤柏光終于抓到了關鍵信息,追問道“我想你師父若是如此聰明,應該能猜到你此時正在為了他接受嚴刑拷打,假設若是他被抓住,你會忍心他受此牢獄之災嗎?”
李甲這幾天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一邊希望師父不會來救他,一邊盼望師父可以為了自己冒險,若是如此,自己也死而無憾。
尤柏光見李甲的眼神有所松動,繼續道“李甲,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之人,若是讓你背叛師父你肯定做不到,不然這樣,我們做個交易,你隻需要告訴我,是誰和你說劉姨娘之死與我小叔有關就行,以你師父的武功和能力,我相信他也隻是他人的那把劍,我們對劍不感興趣,我們隻對執劍人感興趣。”
李甲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家原來還有一個聰明人……若我說了……于我有何好處?”
此時剛好在外面透氣回來的尤柏晨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内心一股無名怒火,他憤然沖上去又給了李甲兩拳,尤柏光甚至沒來得及阻止。
尤柏晨惡狠狠說道“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和我們讨價還價,你若不說我就立馬殺了你!”
尤柏光對這個弟弟的沖動感到有些無語,他拉住還想繼續揍人的尤柏晨,用兄長的眼神示意他退下,自己則緊接着李甲剛剛的話說道“隻要你能供出幕後主使,我保證不追究你師父是誰,還能保你一條性命。”
尤柏晨不解道“大哥!你和這種人讨價還價做什麼!”
尤柏光并不理會這個弟弟,隻是繼續和李甲說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如今落入我們之手,不管你說與不說,你身後的人都不會給你留活口,若你說了,我們尤府還能護你周全,若你不說,你不是死在我們手裡,就是死在他手裡,你爛命一條當然無所謂,那你師父呢?我們雖然不知道你師父是誰,那你背後之人難道不知道嗎?你就不怕他拿你師父怎麼樣嘛?”
李甲知道這是眼前這人的激将法,可是又不得不誠然他所說的是事實,他自己死了沒事,可他不能讓師父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