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瑤見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有些看不過去,自顧自去書房待着。
不一會兒,張嫲嫲端着兩碗香噴噴的馄饨出來,她笑嘻嘻叫藍兒一塊吃,藍兒原本不願,可聞到那馄饨香,沒忍住還是跑去一起吃了。
馄饨是張嫲嫲現包的,用的也是從虞府帶來的新鮮豬肉,十分鮮美。
藍兒一口氣吃完,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然後就開始盯着張嫲嫲和藍兒吃,她發現虞瑤吃飯很慢很慢,細嚼慢咽還時不時擦個嘴抹個手,她十分不解。
終于她對虞瑤說了第一句話“我說,你吃這麼慢,若是此時有人找你看診,等你吃完飯怕是病人都死了!我姐姐說了,我們當大夫的就得吃飯快,因為随時要出診,若是細嚼慢咽就會餓肚子,還會耽誤病人病情。”
虞瑤皺眉,她自小接受的都是大家閨秀那一套,哪裡聽過這個理論,反倒是一旁的張嫲嫲笑道“小姐,的确如此,早上如意姑娘出門前,我看她三口吃了一個饅頭,比藍兒姑娘還快呢。”
藍兒點頭道“是啊,大家找我們看診都是很着急的,若不吃快點,真的會餓一天的!若是遇到好心人家包飯還好,若是有那心髒的,連口水都沒得喝。上次師父去你們虞府,回來喝了一大壺水,吃了一大碟糕點,差點餓得背過氣去。”
張嫲嫲尴尬一笑說道“那幾日府裡事情多,沒顧上如意姑娘......”
藍兒姑娘冷哼一聲不說話。
虞瑤憋紅了臉,立馬學着藍兒的模樣快速吃着碗裡的馄饨,誰知吃得太着急,嗆得滿臉通紅,張嫲嫲連忙給她倒水伺候。
藍兒看不下去,把碗端去廚房洗了就去書房看話本了。她自小粗糙慣了,實在看不慣這種大小姐做派。
沈府。
如意是從下人們進出的後門進去的,一名十五六歲的小丫鬟領路,繞過幾處下人們住的院子,終于在沈府最僻靜的小院。
此處毗鄰下人們的居所,又緊挨着廚房和馬廄,這院子不但偏僻,還氣味難聞,比如意現今住的院落還差勁。
那小丫鬟帶着如意推門進去,隻見院中落魄不堪,甚至連桌椅都不見,花草樹木都枯敗了,一副凋零寥落模樣。
如意心中揣測,這沈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會對發妻如此心狠,讓人住在這種荒宅之中,也不怕世人笑話。
小丫鬟送如意進房就退去了,這屋内比屋外更加破敗,桌椅的紅漆都掉了,一把椅子腿甚至都瘸了。如意緩緩走近床邊,隻見這床也不過是幾塊木闆搭着,床上的被褥雖然殘破,但也潔淨。
如意這才發現,哪怕這屋内到處都是殘破模樣,仍然整潔幹淨,看得出來,楊氏并未放棄生活的希望。
如意行了個大禮,跪在地上喊道“小女如意,見過外祖母。”
楊氏撩開床簾,看見如意跪在地上,緩緩一笑“你那母親是個扒高踩低的,卻生得你如此八面玲珑,真是不容易,行了,地上涼,你起來坐吧。”
如意起身,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坐下,問道“外祖母,如意先給您把脈吧。”
楊氏點頭,說道“你來給我把把脈,看我啥時候能死了,老是這麼活着也沒意思。”
如意這才擡頭注意到楊氏的面容,這才發現楊氏很年輕,看上去與沈氏差不多年紀,至于外面傳言的面容醜陋更是無稽之談,隻見她五官娟秀,皮膚白皙,雖說人到中年,但也能看出來年輕時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
如意怔了怔,連忙收起表情開始把脈,楊氏見如意表情錯愕,便知道她也聽過那傳聞。
把完脈之後,如意便問道“外祖母,您平時都有哪些症狀?是否失眠嗳氣?”
楊氏點點頭,道“不過是一些老人病罷了,不值一提。”
如意又問道“外祖母,您的病不是老人病,您不過四十出頭,怎麼就算年老呢?隻是我觀您面色蒼白,眼下烏黑,脈象低沉綿軟無力,這些都症狀不重,我開幾方藥給您調理調理就行。不過......”
楊氏皺眉“你有事直說。”
如意又道“外祖母,您是不是有難言之隐沒有說呢?您這屋内有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加上如今暑熱天氣,您卻還需要被褥蓋身,實在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