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剩下的病人都在漸漸恢複,善後工作也都交給了虞清宴。
如意和藍兒也準備回蘭園了。
這天,如意在房中睡了個天昏地暗,兩個小徒弟生怕吵到自己的師父,隻能靜悄悄得收着行李。
如意一口氣睡到了下午,藍兒見她醒了連忙給她倒了杯水遞上。
虞瑤則放下收拾行李的手,笑道“師父,你也太能睡了!”
如意接過藍兒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聲音有些沙啞得說道“我真的累得不行了,對了,我師父林太醫怎麼樣了?”
藍兒笑着說道“林太醫這會正在西苑照顧那幾個還未痊愈的老人家呢。”
如意點頭,汲着鞋準備去洗漱,門外一名小丫鬟匆匆忙忙來報“如意姑娘,宮中來人了,說是要見您。”
如意心想,宮中來人?難道又是闵福?
如意跟着小丫鬟到了離西苑最近的側門客堂,這裡地處偏僻,人煙稀少,卻因為靠近後院的樹林和果林十分陰涼舒适。
此時堂屋中坐着一位穿着樸素的老婦,身後則站着兩名器宇軒昂的宮中侍衛。
老婦梳着如意從未見過的發髻,身上的衣物也都藏着暗紋,雖身着不起眼的墨藍色襦裙,卻也能看出來身上隐隐透出的貴氣。
至于那兩名侍衛,表情嚴肅身材高大,一看就不好惹。
如意大老遠看見這三人不禁心中揣測,這到底是誰啊?
老婦見如意竟然單槍匹馬就過來了,心中甚至對她有幾分敬佩。她起身走到如意身前,來着她的手笑盈盈道“如意,你都這麼大了,外婆真是老了啊!”,她雙手握着如意的手,笑得十分和藹可親。
見如意有些懵懵的,她說道“如意,我是外婆啊,你不記得我了?你小時候經常跟着你母親到皇後宮中來玩,我還抱過你呢!”
如意這才恍然大悟,這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闵姝琳?自己來京城三年多都不曾見她露面,怎的突然找上門來了?
如意恢複往常大家小姐的做派,規規矩矩跪下行禮道“如意見過外祖母”
闵姝琳當了二十多年奴才,向來都是自己跪别人,這突然有人跪自己,心裡也是樂開了花。她将如意扶起來,拉着她坐下。
“如意啊,外婆沒想到你都長成大姑娘了,還這麼懂事乖巧,真是讓我欣慰。”
“外祖母謬贊了。”
闵姝琳見如意不卑不亢,神情也絲毫不與自己親近,便開始打感情牌,說道“當初你母親是我難産三天才生下來的,如今卻因為那爛心肝的被流放,我看見你就想到你那命苦的母親,唉!”說罷就哭了出來。
如意見慣了這種苦情計,内心毫無波瀾,她這幾日真的累了,實在沒力氣應付,她遞了一塊絲巾給闵姝琳擦淚,就淡淡說道“外祖母,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闵姝琳一愣,随即語氣有些委屈得說道“如意啊,我知道這麼多年你在尚書府也受了委屈,我又在宮中出不來,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豺狼虎豹,嗚嗚嗚……”她一邊說一邊哭,最後竟然痛哭了出來。
如意實在有些頭痛,這老太太不說正事,在這演什麼苦肉計呢。見如意不接茬,闵姝琳隻能自己擦了擦眼淚,然後又拉着如意的手放在手心,柔聲道“外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聽我的,從這虞府搬出來,若是不想回你養父養母那,就跟我回宮,皇後娘娘那正好缺一名醫女,你可以頂上。”
如意終于松了口氣,敢情在這等着呢。
如意笑道“外祖母有所不知,我這醫書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這次藥方也不是外面傳得那般是我研制的,是我師父林寅淳研制的,您千萬别當真!”
闵姝琳拉着如意的手不放,仍然說道“如意啊,外祖母老了,你若能進宮幫我,那真的再好不過了!”
如意搖頭道“我聽聞宮女十二三歲就要開始學習,我這都多大了,也不合适,不如您寫信問問南都的如芯,她今年正好十二歲,年齡也合适。”
闵姝琳沒想道如意這麼滴水不漏,隻能将手松開,假裝有些緊張地說道“我也不騙你,皇後娘娘讓我來喚你進宮,你若執迷不悟,到時候皇後娘娘責罰你,可别怪我!”
如意并不擔心,她如今名聲在外,皇後就算要處置她,也要想想民衆的輿論。她淡然道“外祖母,時候也不早了,竟然皇後娘娘說要進宮,咱們這就出發吧!”
闵姝琳沒想道如意竟然絲毫不怯,站起來就要走。
闵姝琳連忙将她拉住,臉色有些尴尬道“我聽剛剛那小丫鬟說你不是還沒用膳嗎,你先吃點東西墊墊,進宮的事不急,我們從長計議。”
如意挑眉,有些驚訝道“外祖母,你在害怕進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