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陳楚還沒拉門,門就自己從裡面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頂着秃秃的地中海,手裡還捏着一根未燃盡的香煙。
好難聞的煙味。
陳楚别過頭,看向被煙熏的一直皺眉的導員,“老師你找我有事嗎。”
導員站在她的座位後面,頗有些無助的拎着一個鹹魚抱枕,而本該坐着導員和鹹魚抱枕的椅子上,此刻坐着另一個陌生男性。
那男人朝他很是商務的笑了笑,“嗯,你就是陳楚吧?”
陳楚掃了一眼他的裝扮,一身得體的定制西裝,頭發打了發膠,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手腕上戴的鍊式手表。
這又是哪來的領導。
“是這樣的,我們了解到你和江彥同學是情侶關系是不……”
“已經不是了!”
“好吧,曾經是情侶關系是嗎。”
陳楚覺得還挺可笑的,他和江彥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沒人知道,分手了怎麼突然誰都知道了?
他忍了忍,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嗯,想看看男人會有什麼下文。
“那是這樣的,我們了解到,你前天晚上和江彥同學見面了對嗎。”
男人語氣随和,陳楚卻難以忽略其中隐藏不住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讨厭極了這種人,就像讨厭他那個整日不着家的爹一樣。
惺惺作态,令人作嘔。
還有,是不是所有的上位者都喜歡翻來覆去的說着重複的廢話。
陳楚不說話,男人也不惱,他微微調動了一下左腕手表的位置,語氣不急不緩,“是這樣的,陳同學。江彥同學從前天晚上開始就失去了聯系,他的一個室友反映他下晚自習後可能是去見男朋友了,我們就查了一下監控,發現江彥同學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前天晚上……”
“所以陳同學,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們見面的時候發生什麼了嗎。”
陳楚下意識用虎牙咬舌頭,疼痛總是讓人清醒,他從厭惡和憤怒的情緒中抽身,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江彥真出事了。
仿佛一錘砸塌了危牆,當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陳楚不得不面對那個他曾經覺得誰信誰是狗的事實。
哪怕他不喜歡江彥,也不可能無情到看他出事還事不關己。
“你是說,”陳楚髒話在嘴裡滾了一圈,換了個更委婉的方式,“你們現在,是确認江彥失蹤了?”
“不算是吧,”男人起身,椅子被向後一頂,擠的導員拼命把自己貼到矮木櫃上,“我們隻是暫時聯系不上人,想要了解一下情況罷了。”
“聯系他家長了嗎?”
男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陳楚直接反客為主,給他提問題,“小許聯系了,那邊一直沒有回應。”
小許導員點了點頭,她确實說了江彥聯系不上,可江父江母反應冷淡,明顯是不在意這個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