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算正常,這麼多年來ABO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信息素控制不住的時代了,信息素的影響不再明顯,這個時候Omega的體質就使他們在社會中占據了下風——很多人不再視Omega為稀少的高貴的性别,而是脆弱難養的賠錢貨。
就和還沒有ABO分化時期的女性一樣。
“聯系不上,所以來找我,這順序不對吧老師?”
陳楚冷下臉,竟也顯出幾分威懾力。
“沒報警,對嗎?”
……
狹小的空間裡驟然沉默,就顯得窗外鳥雀的鳴叫聲清晰可聞,半開的窗戶外面刮來一陣溫熱的風,卻被這凝重的氛圍困住,失去了自由。
屋内再無旁人,陳楚一一掃過去,年輕的女輔導員臉上有些歉意,矮胖的中年人一臉事不關己,而面前這個形容得體的男人,臉上甚至挂着他從開門進來就沒變過的微笑。
“帝國十年前就發布了《Omega社會保障法》,法令明确規定了,Omega是社會弱勢群體,若有超過十二小時失聯的情況,直系親屬可以直接報警立案,如果失聯二十四小時,那麼無論是誰報警,都會立即立案調查。”
“假如江彥真的失蹤了,”陳楚看了眼牆上挂着的表,“現在已經九點半了,離二十四小時已經超過了十個小時。”
陳楚後撤一步,拉開和男人的距離,“我是願意相信學校對學生安全的重視程度的,也許你們真是關心則亂,忘記了第一時間報警。”
“那現在,你們還不報警嗎?”
“一經查實,學校會立刻報警的。”
男人波瀾不驚,“小同學,别急啊,叫你來是想了解到你們見面的時候發生什麼了,你還沒告訴我們呢。”
陳楚其實一點都不想說,但考慮到人已經不見了,面子好像也沒那麼重要,還是将大概的談話内容告訴了他。
其實他們那天晚上根本沒聊多長時間,江彥是鐵了心的要跟他分手,根本沒給他說什麼的機會。他當初和江彥在一起也是個意外,連反駁都很難做到,完全就是被動接受的狀态。
他不覺得這跟江彥失蹤有什麼關系。
江彥是一個很高尚的人——這是陳楚對他的第一印象。
說“高尚”似乎是很奇怪的形容詞,它往往用于嘲諷奚落,可陳楚又想不出來其他更合适的詞。
哪有更合适的詞呢。
有時候陳楚會覺得江彥可能一輩子都沒犯過錯,他從不做“不對”的事情,永遠自律,仿佛和大家不是一個圖層的,仿佛他是一個單獨的圖層。可他又不是那種高冷的誰也不理的人,他維持着一定的社交距離,不排斥别人靠近,但不允許别人靠的太近。
他像一棵永遠壓不彎的樹,一顆筆直的、近乎完美的樹。而他是那個惡劣的路人,試圖使這棵樹彎折、斷裂,或者自此生出扭曲的枝桠,不再完美。
他承認自己的劣根性,也許這來自于他的父親,也許不是。
但江彥遠比他想象的堅韌,他有一顆太強大的心髒,他撼動不了,反而要藏着自己腐爛的根,怕被發現,怕被改變。
“如果有任何有關江彥的消息,”他聽見自己開口,“我想你們第一時間告訴我。”
“即使分手了,我也遠比你們了解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