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滿叫做鳌導演的男人,被他誇得飄飄然,正要謙虛兩句,但等看清周滿的面容後,像一隻被人掐住脖子的烏龜,伸着脖瞪着眼,“你你你是……”
“噓!”周滿悄悄跟他說:“這裡熟人多,一開始暴露身份的話就不好玩了。”
鳌球下意識閉上嘴。
随着宴席的開啟,賓客來得越來越多。
敖钺螭抖抖腿,“站了一上午,腿都站酸了,不過快要結束了,隻剩狐狸、兔和人類了。”
他正說着,狐狸一族的人來了。
周滿這次啥話也不說,端着标準的假笑,任由敖钺螭介紹,“這是我女婿,别看年紀輕輕,其實能力可強了,就我大孫,每天一甕鲸魚奶,都是他取來的,我們其他人都沒插手。”
最近周滿和烏依雅關系明顯改善,敖钺螭和烏溧對他的态度也變了,把他介紹給賓客時,還會加上些誇獎的話。
但狐狸族的可不愛聽這話,個個臭着個臉往裡進,尤其他們中最年輕的那個,臉都快拉到地上去了,周滿見了樂得不行。
這一早上,周滿總結了一句話:世界是真小,走一步一個熟人走一步又是一個熟人。
果然不出所料,周滿在白兔族裡也看到了老熟人,他認出對方,對方也認出了他。
周滿不由心想:待會兒有好戲看了。
但他沒偷樂太久,讓他頭疼不已的人類終于來了,他們還保有人類的習俗——吃酒席帶禮物,不像其他神獸們,來就帶了一張嘴。
敖钺螭和敖眀笑着接過禮物與他們攀談,周滿全程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然後,他的背上挨了狠狠一巴掌,一隻手捏着他的耳朵轉了快一圈。
“疼疼疼!”
房夫人:“你還知道疼?我以為你變成無知無覺的機器人了呢,是不是以為自己沒爹沒娘。”
周滿嘟囔:“那沒辦法,誰讓您和我老婆的矛盾不可調和,那我隻好偏向對我更重要的一方了。”
房夫人被他一番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這時一個渾身威嚴的男人從後面扶住了她,訓斥道:“還不快你給你母親道歉!”
周滿扯扯嘴角,“您是誰?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霞王被他氣得想直接動手,但是被敖钺螭打斷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是霞王?按輩分來說,你得叫我祖爺爺,今天是我大孫的滿月宴,你這樣是想搞破壞?如果你真要如此,那别怪我把你趕出去 了。”
這話聽在霞王耳裡,按輩分他叫敖钺螭祖爺爺?那這麼算下來,他不得叫自個兒的兒子爺爺?叫自個兒孫子爸爸?霞王修身養性多年,依然有一瞬間繃不住表情,正要再說什麼,肩膀被人按住了。
霞王真正的祖爺爺,大周的開國君主梧王上前一步,“敖老兄,今日滿月宴絕不可破壞,但你我兩族如今結了兒女親家,宴會後該好好聊一聊才是。”
伸手不打笑臉人,敖钺螭沒有繼續發作,客氣将人請進了。
至此,所有賓客都到齊了,恰好吉時已到。
烏依雅和烏溧抱着白崽緩緩走到宴會中央,此刻他們三人就是焦點。尤其烏依雅和白崽,烏依雅遺落在山海關外居然自己存活了下來,白崽更是神獸一族三千年以來第一個降生的崽崽。
有些人丁凋零的族群見了,個個羨慕得兩眼發紅,視線緊緊黏在白崽身上。
此外,散落在賓客中的幾個熟人待看清烏依雅時,同時露出震驚的表情。
震驚過後,白兔臉上的表情還算正常,隻是掩蓋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指緊緊攪在一起。
狐狸族中的一家三口,兩個老的見了一臉的不高興,但是礙于人魚族的強勢,沒敢在這時刻打攪。而年紀最輕的胡烨,死死咬着牙關,眼睛緊緊盯着此刻萬衆矚目的女人。
宴會中央有一個和祖地内相似的祭台,幾個年老的人魚穿着古樸的服飾圍坐其上,嘴裡念念有詞。
烏依雅需要是根據設定的流程把白崽放到祭台中央。按道理這是非常簡單的事,但是出了點小插曲。
烏依雅抱着白崽一步一步往祭台上走,然而白崽可能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人,高興了,拍着巴掌哈哈笑,小嘴巴啵啵啵的,吧唧吐出了個泡泡。
多麼正式的禱告階段,本來是很肅穆的場景,被白崽一弄,立馬肅穆不起來了,就連祭台上的老人都忍不住被他逗笑。
别人一笑,白崽更開心了,張着小嘴啊啊叫。
到這裡事情都還算可控,但是白崽越笑越大聲,原本還覺得他笑得可愛的賓客,逐漸出現頭痛、惡心想吐的症狀,隻有人魚族沒問題。
烏依雅怕白崽不小心把人全給笑死了,啵一下親在他小嘴巴上,強行打斷施法,然後再跟他講道理,“白崽不許再笑了,乖乖的待會兒跟你喝奶奶。”
白崽别的沒聽懂,就聽見了“喝奶奶”,高興得手舞足蹈,力氣大得烏依雅差點抱不住他。
真的很像胖頭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