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和舍友的接觸要親密許多,但自己完全不會有不自在的感覺。而隻是簡單卧在林清隅的腿上,他卻整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毛的原因嗎?
小黑貓歪歪腦袋。
舔着舔着,傅詩情也記起孟夏的工作來,他抿抿舌頭騰出嘴巴,扭頭問道:“你剛剛打工回來,累不累?要不然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不怎麼累。”
小黑貓搖腦袋的動作忽然頓住,羞愧地記起來自己今上午最主要的活動就是趴在林清隅的腿上看了一部電影。
這麼清閑的工作,好像也沒資格抱怨什麼了……
再想想豐厚的薪資,孟夏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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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隅和孟夏約定都治療時間是上午八點半到十一點半,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孟夏離開之後,林清隅把身上衣服換下來扔進洗衣機,又語音喚醒掃地機器人将整個公寓打掃了一遍。
衛生都收拾好之後,才下午一點多,他又轉移到卧室耐心地看了一會兒書,才重新站起來準備回林宅。
林清隅高考的時候病情不穩,成績滑鐵盧,再加上父母擔憂他的身體狀況,不願意他去太遠的地方求學,綜合考慮之下才選擇了坐落于本地的A大。
他每個周末都會回一趟林宅。
——這也是林清隅為什麼會将治療時間定在周六上午和周日下午的原因,他不欲讓孟夏去林宅陪伴自己進行治療,中間來回又會浪費許多時間。
等到林清隅到林宅的時候,林母正在一邊喝茶,一邊品嘗午後甜點。
她自己就是院長,不必和普通醫生和護士一樣嚴格上班打卡,偶爾還是能偷懶一下的。
見兒子走進客廳,林母從半躺在單人沙發上改為坐直了身體:“回來了?”
“嗯。”
林清隅應答,換上拖鞋之後去洗手間洗手,水聲響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重新回到客廳,坐在離林母不遠不近的地方。
他心裡清楚,母親主動打招呼就是有話想跟自己說的意思。
而最近能讓母親關心的問題,不外乎是——
才一個星期沒見,林母其實也沒有多想念兒子。
瞥見茶幾上的甜品塔,她找到一點關心兒子的素材:“你吃午飯了吧?”
“吃了。”
林清隅撒起謊來雲淡風輕。
“那就行。”林母也就是象征性地問問,話題截斷後又沒詞了,看着被自己吃了一半的點心,她思考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再吃點兒?”
女人一樣一樣報菜單充字數:“太妃布丁、覆盆子撻、胡蘿蔔蛋糕、紅豆司康、馬卡龍,呃這個沒有了……”
這跟林清隅預想的不太一樣。
他本來以為母親會刨根問底的。
但這正和他意。
“司康吧。”他随意選了一樣配合來林母的關懷。
林母端起碟子将最後一塊點心遞給林清隅,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掃視他。
在她的印象中,和“不吃”相比,“随便”就已經是林清隅最給面子的回答了。
精緻的點心很小一塊,林清隅用手指捏着小圓餅直接全部填進了口中,齁甜的味道讓他狠狠皺起了眉。
林母見狀,更是大為驚異。
“咳,媽,我回房間了,公司那邊還有文件沒有看完。”
囫囵吞了下去,林清隅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擔心在這裡讨要清水喝會讓林母覺得自己的口味遭到了批判。
林母眼神閃爍了兩下,揮揮手趕人走:“好,你去忙吧。”
林清隅倒也不是完全找借口,面無表情地喝掉一整杯水之後,他坐在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在等待電腦開機的短暫間隙裡,他的腦海中最後劃過一絲與工作不相關的内容——自己是腦子抽掉了才會嘗那一塊紅豆司康。
青年心無旁骛地忙碌着,直到夜色漸漸落下來,窗外暮雲從橙紅轉為深紫。
昏暗的背景下,他的身體線條也如同被橡皮一一擦過,逐漸變得不那麼清晰。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林母上樓來敲門。
沒人來開門,房間内傳來一句低沉微沙的嗓音:“進。”
“晚飯做好了,讓人給你送到門口來?”
林母微笑着走到床邊的時候,差點被逶迤的蛇尾絆了一跤。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台燈,蛇尾又是黑漆漆的,非常完美地融入了黑暗。
林清隅上身靠在床頭,眯着綠眸将蛇尾往回收,卷成一段海苔壽司。
尾巴尖剛才差點被林女士的拖鞋踩髒了,他不是很高興——明明自己的蛇尾隻是懸垂在床邊,距離地闆還有好幾厘米。
“不吃。”
這種時侯,林母總是對林清隅分外寬容。
“那好吧。”
她撩了撩頭發坐在床邊,“咱們來聊聊秦醫生給你找的那位輔助治療的對象怎麼樣?”
經過這幾年的摸索,林母已經得出一個結論——蛇化的兒子雖然狀态不太穩定,但是最好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