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孟夏估摸自己這次肯定洗很久,讓其他室友先洗的,因此他洗完的時候,另外三個人都已經上床了,床簾也拉得闆正,顯然是已經進入了睡前的個人娛樂時間。
于是,孟夏快速吹幹頭發,關燈上床,整個宿舍裡頓時暗了下來。
不過,三個大方燈籠亮堂堂的,就算是關了燈,他也不必抹黑走路,借着室友們的光爬上了梯子。
幾分鐘之後,四顧貓廬裡亮起了第四盞燈籠。
又是洗了半天澡又是打掃衛生,孟夏有點累了,沒摸手機平躺在床上。可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無法控制地浮現出白天的場景。
思緒飄飄蕩蕩,他忽然又想到舍友說的香水味。
真的有嗎?
不過洗了澡之後應該聞不到了吧?
孟夏變回本體,埋在肩窩裡努力聞了聞自己。
也不記得最後聞到了沒有,他維持着這個蜷成一顆球的姿勢,迷迷糊糊睡着了。
落下來的寬松睡衣充當小被子蓋在了小黑貓的身體上。
睡着睡着,孟夏忽然感覺自己的腳腕涼嗖嗖的。
他低頭一看,就看見林清隅正握着自己的腳踝。
隻是這一次,自己不是小黑貓,而且林清隅的手上既沒拿熱毛巾也沒拿護手霜,就這麼直接跟自己肌膚相貼。
他的拇指在自己微微凸起的踝骨附近來回摩挲,把那一小片皮膚都磨得紅通通的。
怎麼回事?!
孟夏皺着臉蹬了好幾下,可林清隅的手掌就像是鐵鉗一樣牢牢箍在上面,怎麼也掙脫不開。而且握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熱。
就在他越來越茫然越來越慌亂的時候,林清隅薄唇微啟,終于打算開口了——
可他說的居然是:“孟秘,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麼,怎麼如今又不願意了?”
“在我這裡,可沒有‘反悔’兩個字。”
什麼孟秘,什麼送上門,信息太多,孟夏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裡開始反駁,視線稀裡糊塗地落在眼前的林清隅身上。
他的頭發全都梳了上去,沒了遮擋,高聳的眉骨和冷銳的眼眸一覽無餘,正緊緊盯着自己。
再往下,是一身西裝革履,自己也是,唯一不體面的地方就是,自己的一條腿正搭在林清隅的大腿上。
西裝褲的彈性不好,褲管往上撸上去一大截,林清隅的手掌就那麼堂而皇之地握住了自己裸露出來的小腿。
孟夏又羞又窘,一腦袋的漿糊燒得咕噜咕噜沸騰。
人在夢裡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夢的,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一眨眼就到了好幾年之後,林清隅繼承家業倒是合理,可自己怎麼沒當醫生,反而成了他的秘書?
他用力将自己的腳腕往回抽,氣急道:“你、你血口噴人!”
“我隻答應過我的本體可以給你摸,人類的樣子是不可以的!”
隻是孟夏的力氣根本比不過林清隅,剛往回掙動了幾下,林清隅手掌發力,就輕輕松松反拽了回去。
而且,一來一回,他的褲管往上蹭上去的更多了。
抗議失敗反被鎮壓,孟夏眼睜睜看着林清隅的指尖順着自己的小腿肚一路往上摸,甚至有伸進褲管裡的架勢,小腿和臉頰齊刷刷升溫。
——不對,林清隅的體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了?
孟夏一個激靈,從夢裡醒了,他懵懵地半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是被子纏住了自己的腳。
因為貓貓的身體過于柔軟,他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在床上翻滾來翻滾去,以至于被子在他的腳上纏了好幾圈。
都怪傅詩情,白天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孟夏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氣鼓鼓閉着眼睛抽腳将自己從被子怪的嘴巴裡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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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走了之後,林清隅複盤了今天的治療過程。
貓貓員工敬業程度:100分。
病人體驗:90分。
扣除的10分是因為,兩個人存在跨種族溝通障礙,林清隅時不時就會錯過小黑貓的私下咕哝。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開始在購物網站上挂在小黑貓身上的便捷翻譯器。
林清隅能想得到,研發商自然也能想得到,這種商品确實早就被開發出來了,而且衍生出了五花八門的款式。
最常見的款式又挂在脖子上的、系在尾巴上的,還有别在腦袋上的麥克風款。
挂脖款的各種族通用,銷量一騎絕塵——畢竟大家的本體可以沒有尾巴可以沒有形狀凸起的耳朵,但是不能沒有脖子。
麥克風款底下的評論好壞參半:“麥就在嘴邊,收音效果沒得說,杠杠的!”
“樣式看得我有點萎,總是幻視上學的時候英語老師戴的小蜜蜂orz。”
至于系在尾巴上面的翻譯器,差評占了多數:“尾巴距離嘴巴太遠了,錄不上音,根本沒法用。”
“我看開發商是用尾巴做的設計吧——一點兒腦子都不沾。”
有人歪樓:“不過樣式挺好看的嘿嘿,我給我女朋友買了粉色絲帶蝴蝶結款的,系在她的尾巴上可漂亮了!就是看得我老想摸[愛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