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昨天下午那個擁抱和那句“怎麼賠償自己想”折磨到半夜,雖然表面看着無懈可擊,但是沈琰心裡也明白,鄧黎明對自己的态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甚至在意有所指地引導。
他隻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将最終矛盾的根源歸咎到文化差異上,沈琰覺得自己的行為也算不上犯錯,想通後沈琰兩眼一閉一睜,又是第二天早上9點——被準時出現在窗外的陸昭叫醒。
沈琰有點煩躁地捋了捋頭發,也煩躁産生這種心情的自己。
鄧黎明是傍晚走的,不知道去了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更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一同流浪逢唐村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沈琰莫名有種被抛棄的感覺,可是在認真思考如何出去前,沈琰更想弄清楚陸山夫妻間的問題,帶着真相出去好過不清不楚地走一遭。
指點完陸昭每日都在練習的軍體拳,沈琰力所能及地幫助陸昭幹活,包括但不限于陸昭做飯沈琰插電,陸昭劈柴沈琰送刀。
再次被陸昭趕走後,沈琰終于心安理得地去找唐景明。
小白兔被關在籠子裡,籠子放在了進門的門口處,唐景明則在籠子旁邊架起了一個繡架,在繡十字繡。
見狀,沈琰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唐景明旁邊,順帶将旁邊籠子裡的兔子薅了出來,捧在手心。
坐在小馬紮上和兔子一起看圖紙上五顔六色的成品圖,圖紙上正中間有五個繁體字,沈琰偏着頭極其困難地才辨認出:“和氣生财?”
剛念完,沈琰就看見唐景明上下翻轉的針頭一頓,接着扯着嘴角掩飾性地笑笑。
沈琰看着還是一片空白,似乎是剛起步的繡布問:“怎麼想到繡這個?”
針頭向下穿透布匹的趨勢一停,唐景明頗為無奈地回:“因為我隻會縫補修衣服,不會做新衣,所以我就麻煩春雨姐,讓她幫我做小孩衣,我幫她繡十字繡。”
聽得沈琰幾乎是下意識想回:“去集市買不就好了嗎?自己做多麻煩。”但看着一臉慈愛憧憬樣的唐景明,沈琰話鋒一轉,回複的話也變成:“原來是這樣。”
看着一堆花花綠綠的線團,早起的困頓又壓在了薄薄的眼皮。頭靠在牆上,沈琰的眼皮又開始一睜一閉地要合上。
就在沈琰的眼睛要徹底閉上的時候,旁邊的唐景明驚呼一聲,沈琰一個抖擻,懷裡的兔子也被吓得跳了出去。
将要逃跑的兔子撈回來按在懷裡,沈琰迷離着眼問唐景明:“怎麼了?”
唐景明手指纏繞着一堆混淆的線團,傷心地說:“針線方向亂了,線團也亂号了,果然還是我太笨了,越老手腳越不利索,腦子也不靈光……”
看着還在繼續反思自責的唐景明,沈琰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将兔子放回籠子關好,沈琰一邊幫唐景明整理亂了套的線團,一邊開導着說:“小景哥,你越内耗越做不出東西,你……”别把問題想得這麼嚴重。
後半句沒說完,唐景明皺着眉毛疑惑:“内耗是什麼?我隻知道耗油。”
沈琰看着線團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随後重新擡頭看向唐景明胡說八道:“嗯,少吃點耗油。”
眼骨碌一轉,沈琰出主意:“要不,去找鄰居們取一下經?”
唐景明覺得方法可行,他打包好繡架上的十字繡就往前走去,沈琰跟着唐景明剛要走出陸家房前範圍的時候,唐景明又轉回頭說:“等等,我去給陸昭說一聲。”
結合初來咋到時陸昭守門的行為,沈琰往旁邊移開了一步問:“是陸大哥擔心你,所以不讓你出門嗎?”
所以讓陸昭守門,順便兼顧不讓陌生人進門?
唐景明平日的活動範圍主要集中于木闆屋的前廳後院,像這種要去串門的行為可以說是絕不允許的,所以更需要有人及時通風報信。
跟着唐景明在後院找到陸昭,唐景明簡明扼要地闡明自己想出門的想法後,陸昭笑着回答可以,接着他一臉明媚地走向沈琰。
在兩人看似要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又咬牙小聲說:“不管你想搞什麼,一定要把人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剛想反駁的沈琰又看見陸昭轉頭燦爛地對唐景明說:“小景哥,玩得開心,記得早點回家吃飯。”
沈琰一方面詫異陸昭變臉速度之快,另一方面也疑惑唐景明身上有什麼寶貝,陸山能小心謹慎成這樣。
拜訪的鄰居不是就近原則的鄰居,唐景明帶着沈琰繞過幾段田坎,走過一條水泥橋,最後到了戶同樣是木闆建成的房屋。
開門來接的人大約40來歲,一身農村簡單的粗布麻衣,覺醒的動物特征沒有外露,信息素隐藏得很好聞不出味,從瘦弱的外表體态來看,應該也是Omega,以及出乎意料地,對方面相看着和唐景明有7分相似。
看兩人一見面就親切地雙手握在一起,一齊姐姐長弟弟短,所以沈琰的猜測也驗證了個七八分。
據唐景明介紹,這戶人家的女主人叫唐春和,和自己是親姐姐,目前剛生産完3個月,人正在恢複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