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亮，劇組的微信群裡已經跳出了排班表。

餘韻迷迷糊糊睜開眼，小趙早起拿着牙刷從衛生間探出頭來：“姐，你今天早上要和沈子楓對戲。”

她腦子裡還沒完全清醒，隔着一層困意聽進去的關鍵詞隻有兩個字：“對戲？”

小趙點頭：“導演說要走情緒線的那段，說你們兩個狀态都挺穩，想試試看能不能拍出點火花。”

火花？

她沒說話，默默坐起來，心裡卻悄悄緊了緊。

說到底，她和沈子楓之間，連真正意義上的正面對手戲都不多。

他是已經站在半山腰的人，而她還在找路口。

到達片場的時候，天光剛好照進教室的大窗。

劇組已經布好機位，導演在前面講戲，沈子楓靠在門邊，低頭看劇本，神色清冷。

“這場戲林音沖進來，剛被誤解，情緒有點急，她質問沈辭，你怎麼可以不幫我說話。”導演望向餘韻，“你要把那個急、那個脆弱演出來，但不能崩潰。”

餘韻點點頭，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劇本和心理節奏。

沈子楓合上劇本，淡淡看了她一眼：“那我們試一遍？”

“好。”

排練開始。

她站在門口，輕輕吸了口氣，然後一腳踏進教室，眼裡迅速聚起一層薄霧。

“你知道他們怎麼說我的嗎？”她聲音有些發啞，像是刻意壓着。

沈子楓飾演的沈辭，站在窗邊沒有回頭，仿佛根本沒有聽見。

她上前一步，聲音拔高了：“你知道，但你一句話都沒說。”

沈辭終于轉頭，眉頭皺起：“我說了有用嗎？”

這一句出來，她眼睛一下就紅了。

餘韻心裡一個念頭閃過：林音不是想哭，她是不甘。

于是她沒有掉眼淚，隻是呼吸亂了，眼神泛紅，唇微微顫着，像是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沈子楓看着她，台詞沒有接。

他們就那樣對視了五秒。

五秒鐘，導演沒喊“卡”，攝影機也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