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聽後，像是有些許不服氣。

“誰說我要吃了？”

桑餘點頭，“沒有人。”

說完，她擰開一瓶營養快線遞給他。

哪吒原本扭過去的頭，在水果牛奶的香氣裡又轉過來。

“哪吒大王嘗嘗？”

“是你自己奉上的。”

哪吒微擡下巴。

桑餘忙不疊的點頭，“是是是。”

哪吒這才接過來，桑餘見着他喝了口，蓦地眼裡發亮。

沒兩下功夫，見底了。

人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問題她不是哪吒的老子，為什麼哪吒都能吃空她！

他肚子是無底洞嗎？

“今天先到這吧。”她把袋子一收，把一顆巧克力還有另外一顆奶糖放他手心裡。

哪吒對着那一堆他造出來的空袋空瓶，眼眸轉向一邊。

她把空了的飲料瓶子，還有鳳梨酥奧利奧的空盒子給收拾掉。

“反正都在那，也沒人和你搶。”

這話出來，哪吒就朝她看過來，面上可見的高興。

半大的少年，不會什麼喜怒不形于色。所有的喜怒都全數表于面上。

“你有什麼想要的？我不白拿你的。”

“我想吃栗子，”

他這麼一問，桑餘也就答了，她又想想，“還想出去看看。”

“就這些？”

哪吒問。

桑餘認真的想了想，“暫時就這些。”

哪吒抱着雙臂望着她笑了。桑餘聽到他的笑聲，不禁有些奇怪。

“你這人還真是奇怪，有時候可惡，有時候又妥當。”

原本以為她會所求甚多，結果想要的也不過是這個。

他去而複返，拿來了幾件和他身上差不多的衣衫，讓她換上。穿他送來的那套衣衫就花了她不少力氣，頭發随意的紮成個馬尾，别别扭扭收拾完推門而出，見到坐在松樹上的哪吒。

哪吒聽到動靜回頭，見着她那身衣裳穿的歪七八扭，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他從栖身的枝頭上跳下，笑得肩頭亂顫。

“看來師父還得給你找個奴婢，要不然你連穿衣束發這等小事都不行。”

她低頭看了下身上，又摸了下頭發。

“那勞煩你幫幫忙呗。”

哪吒的笑一僵，她對上他臉上的錯愕。

這還是頭回有人這麼直白的使喚這個煞星，連着他片刻都回不了神。

“我真的不會。”

桑餘雙手合一，對着哪吒就舉過頭頂，“拜托拜托。”

她沒把哪吒當男人看，何況她裡頭結結實實穿了幾層呢，隻是整理一下外袍，又有什麼關系？

哪吒臉上的煞氣略有些消散，走過來，“你真是好大膽。”

她放下手，笑得兩眼都眯起來，“麻煩了啦。”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之前還吃了她不少零食。

哪吒幫她将衣袍中線對齊，因為腰上還有腰帶系着，糾正的作用有限。不過稍稍比方才還是整齊了些。

一切妥當，哪吒直接駕雲帶着她下山。

這次沒有石矶追趕，倒也可以慢慢過去。

到了乾元山腳下的城鎮，桑餘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哪怕知道三千年前哪怕是朝歌可能也就比農村趕集稍微好點，但真的見着草棚屋頂的土坯房屋，還有爛泥的道路。

奴隸們臉上有刺青，隻有身下一片布用來遮羞。

庶民們比奴隸們好些，至少衣物更齊全些。頭頂上頂着籮筐，或是陶罐。

看着真的是好有野趣啊。

簡直就是置身部落裡頭一樣。她左右張望的時候，身邊的少年突然一頓，往後看去。

“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桑餘跟着哪吒看過去，隻見着一個女奴小心翼翼的跟在兩人身後。女奴見着前頭那個粉雕玉琢的少年回頭盯着她，心頭頓時狂跳。趕緊低頭下來。

“主母看中了這位女子的頭發，令奴過來問，可否用半筐貝來換女子的長發。”

桑餘的長發全數一把紮成馬尾，烏黑濃密，在光下折出靓麗的光澤，惹人心喜。

哪吒聞言，微微擡頭，見到道路上不遠處的車馬。帷車裡露出女人的半張臉。

“不換，滾。”

那女奴還想說話，但是那貌美少年眼神實在兇惡，吓得肩膀一縮，往後退開。

“說話其實可以溫和點，”桑餘在一旁看着，“沒必要這麼兇啦。”

哪吒看她如同看傻子，“這種貴夫人，用的假發都是用的奴隸的頭發。那話分明就是将你看做奴婢了！”

“你個笨蛋，傻子。沒見過比你更笨的了。”

她莫名其妙就挨了哪吒一頓奚落，不過她的關注點在另外一個上，“我都着男裝打扮了，怎麼還看出我是個女人？”

哪吒冷笑，“你渾身上下哪裡像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