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市邊緣的這片廢棄村莊,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本應呈現出甯靜祥和的氛圍。然而,空氣中彌漫的死寂與破敗,卻讓人不寒而栗。梁蕭站在村莊入口,望着眼前荒蕪的景象,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不安。周圍的房屋大多已搖搖欲墜,牆壁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像是一雙雙幹枯的手,緊緊抓住往昔的歲月不肯松開。地面上雜草叢生,偶爾有幾隻烏鴉在枝頭停歇,發出 “呱呱” 的叫聲,為這片死寂的土地增添了幾分詭異。
梁蕭深吸一口氣,踏入村莊。她的腳步輕緩,卻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每一步都揚起一小股灰塵。微風拂過,帶來一股腐朽的氣息,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一棟破舊房屋後閃現,正是瑪麗。她的出現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梁蕭卻對此已見怪不怪,這段時間經曆的詭異之事太多,她的神經已被磨砺得堅韌許多。
“跟我來。” 瑪麗的聲音依舊沙啞而低沉,她轉身朝着村莊深處走去,白色的連衣裙在風中輕輕擺動,宛如飄蕩的幽靈。梁蕭沒有猶豫,快步跟上,心中雖有諸多疑惑,但尋找清子的信念支撐着她,驅使她一步步走向未知。
很快,她們來到一棟歐式洋樓前。這座洋樓在周圍破敗建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突兀。盡管它已飽經歲月的侵蝕,卻仍殘留着往昔的華麗痕迹。樓體的外牆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牆角處的石雕已殘缺不全,面目模糊。大門半掩着,被歲月剝去了油漆,露出斑駁的木質紋理。瑪麗伸手輕輕一推,門軸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仿佛是沉睡多年的巨獸被驚醒,發出不滿的咆哮。
梁蕭跟在瑪麗身後走進洋樓。屋内彌漫着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混合着腐朽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昏黃的光線從天花闆上那盞搖搖欲墜的吊燈中灑落,光線微弱而閃爍,仿佛随時都會熄滅。地闆上積滿了灰塵和落葉,每走一步,都能聽到 “吱呀吱呀” 的聲響,仿佛地闆在痛苦地呻吟。
她們沿着樓梯緩緩向上走去,樓梯扶手早已腐朽,輕輕一碰,便有木屑紛紛落下。二樓的走廊上,彌漫着一股詭異的靜谧。瑪麗停在了一扇門前,緩緩推開。門後是一間卧室,卧室裡的布置雜亂無章,家具都已破舊不堪。一張雕花的梳妝台前,立着一面巨大的梳妝鏡,然而,鏡子卻已碎裂,無數裂痕縱橫交錯,使得鏡中的影像變得支離破碎。
梁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鏡子上,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鏡面上開始反射出不同時期的清子,先是孩童時期的清子,紮着兩個小辮子,笑容燦爛地在公園裡玩耍;接着畫面一轉,出現了中學時代的清子,穿着校服,背着書包,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最後,是大學入學時的清子,滿臉憧憬,手裡捧着錄取通知書。這些畫面如幻燈片般在鏡面上快速切換,梁蕭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 這是怎麼回事?” 梁蕭顫抖着聲音問道。瑪麗卻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
突然,梁蕭聽到一陣微弱的呻吟聲。她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卧室的角落裡,端良倒在血泊中。他的胸口被利器劃開,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地面,形成了一片暗紅色的血泊。端良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幾近昏迷。但他的手裡,卻緊緊地握着一張泛黃的照片。
梁蕭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蹲下身子查看端良的傷勢。“端良,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梁蕭焦急地問道。端良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梁蕭,嘴唇顫抖着,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清子…… 殺了我……” 說完,便又昏了過去。
梁蕭的心猛地一沉,她的目光落在端良手中的照片上。那是清子十二歲生日時與母親的合影,清子笑得十分開心,可母親的臉卻被完全塗黑,顯得格外詭異。梁蕭想要拿起照片仔細查看,卻發現端良握得太緊,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将照片從端良手中抽出。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陰影處的瑪麗,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她的皮膚逐漸剝落,露出裡面腐爛的肌肉組織,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瑪麗看着梁蕭,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尖銳而詭異,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清子不想讓你們知道真相。” 瑪麗說道,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
梁蕭驚恐地看着瑪麗,手中緊緊握着照片,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梁蕭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瑪麗沒有回答,隻是一步步朝着梁蕭逼近。
就在梁蕭感到絕望之時,突然,窗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碎,歐陽馗破窗而入。他的手中握着幾張符紙,符紙在他手中燃燒,發出耀眼的光芒。歐陽馗大喝一聲,将符紙朝着瑪麗扔去。瑪麗見狀,發出一聲尖叫,身體迅速往後退去。符紙在瑪麗身邊燃燒,形成一道火牆,将她逼退到角落裡。
歐陽馗迅速跑到梁蕭身邊,将她扶起。“你沒事吧?” 歐陽馗關切地問道。梁蕭搖了搖頭,“我沒事,但是端良受傷了,他說清子殺了他。” 歐陽馗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端良,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瑪麗在火牆後面,看着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怨恨。“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一切嗎?太晚了,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瑪麗說道。歐陽馗怒視着瑪麗,“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這麼做?” 瑪麗冷笑一聲,“我是什麼?我不過是一個被抛棄的靈魂罷了。至于為什麼,等你們知道了真相,就會明白了。” 說完,瑪麗的身體開始漸漸虛化,就在她即将消失之際,她低聲對梁蕭說:“你也會變成我們。”
瑪麗消失後,歐陽馗立刻查看端良的傷口。他發現,端良的傷口并非普通刀具造成,而是 “某種非人之物” 的爪痕。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黑色,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侵蝕。歐陽馗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傷口?” 梁蕭問道。歐陽馗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這絕對不是人為的。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清子,也許她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這時,梁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在鏡子裡看到了不同時期的清子,這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還有,端良手裡的照片,他母親的臉被塗黑了,也很奇怪。” 歐陽馗接過照片,仔細查看了一番,“這照片背後一定隐藏着什麼秘密。我們先把端良送到醫院,然後再繼續調查。”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梁蕭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地下室裡哭泣。她将這個發現告訴了歐陽馗,歐陽馗點了點頭,“我們去看看。”
兩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的門緊閉着,歐陽馗用力推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地下室裡陰暗潮濕,彌漫着一股腐臭的氣息。借着微弱的光線,他們看到地下室裡堆滿了紅白相間的睡衣,每一件睡衣上都标有日期。梁蕭走近一看,心中大驚,這些日期,竟然全是 K 大失蹤案的發生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