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帝耐不住柳玥的嬌柔,便帶着她來到了壽康宮。宮女見到聖駕,忙去通傳。不一會兒,德妃卻氣勢洶洶地從内殿闖了出來,她身後跟着劉太後的貼身嬷嬷墨芬,看起來滿臉着急的樣子。
德妃怨毒地剜了柳玥一眼,連給瑞帝行禮都敷衍起來,“臣妾見過皇上。”
瑞帝随意點了點頭,就要往前走,德妃卻伸手攔了下來:“太後娘娘病體未愈,皇上真的要帶這個罪魁禍首進去嘛?難道不怕太後娘娘看見這個賤人病情加重、鳳體大損?”
瑞帝皺眉瞪了德妃一眼:“放肆,是誰教你的規矩,敢這樣對朕說話?”
德妃譏笑一聲:“表哥到底是當了多年皇上,表妹現在連心疼姑母的話都不能說了嘛?”
“你!”
墨芬見帝妃僵持住,趕緊上去拉住德妃,德妃卻很不上道地甩開墨芬的手,側過身子在一旁透透抹起眼淚。
墨芬惶恐地朝瑞帝行了個禮:“皇上恕罪,是老奴出來晚了,沒攔住德妃娘娘。不過德妃娘娘自從太後暈厥後就一直在壽康宮不離身地伺候,是真心疼太後,皇上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墨芬說話不疾不徐,很是和煦,瑞帝臉色明顯和緩了些:“太後身子可好些了?”
墨芬溫和地笑了笑:“皇上政事繁忙還心念着太後,太後知道了自然好得快些,現在已經無礙了。”
瑞帝點了點頭:“那就好。眼下朕還要告訴太後一個好消息,想必母後一定會徹底康複的。”
說着,瑞帝便往前走,柳玥自然跟在他的身後,德妃卻突然轉身,作勢要推人。柳玥迅速地避過,德妃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她疼得慘叫一聲,随即轉過臉來就對着柳玥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害了太後還不夠,怎麼還有臉踏進壽康宮?你要是還有半分良心,就該即刻自裁,永堕地獄,不得超生!”
瑞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幾乎是磨着牙說道:“德妃,朕原以為讓你在母後宮裡靜心修煉,你能有所長進,不想整日裡就這般粗野渾話連篇,鄉野村婦也不如,實在難堪教養。來人呐······”
“拖出去打二十大闆,即刻閉宮思過,另外把大皇子抱到壽康宮教養。什麼時候明白該如何做好皇上的妃嫔,如何給大皇子做好母妃,什麼時候再出來。”
德妃一聽,整張臉瞬間慘白,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劉太後:“太後,姑母!您,您怎麼能這麼對馨兒?”
劉太後氣得對墨芬扯起嗓子:“還不趕緊捂了嘴拖下去!”
墨芬艱難地蹲下身,随即硬着頭皮朝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們招了招手,德妃見劉太後主意已定,心中更加怨恨,“姑母,您好······”
墨芬這下不猶豫了,迅速捂住德妃的嘴,劉太後冷笑一聲:“既然她還不知悔改,再加掌嘴二十,疼,才能讓她管好自己的嘴。”
德妃一雙眼睛差點兒瞪出來,不過在壽康宮,奴才們自然還是以太後為尊,見平日裡和氣的劉太後如此動怒,自然下了死勁兒扣住德妃,把她拖出去了。
瑞帝冷眼看着,随即目光深深地在劉太後身上打量了下,不鹹不淡地說道:“母後既然身子不好,怎麼還親自出來了?如此不堪教養的東西,也能勞母後費心,真是罪過。”
劉太後面色稍緩了緩,語氣卻不怎麼熱絡:“到底是哀家的錯,沒管好她,倒是給皇帝添麻煩了。”
母子二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柳玥見旁邊也沒主事的,左右隻能硬着頭皮往上趕:“太後娘娘息怒,千萬保重鳳體。今日千錯萬錯都是嫔妾的錯,您責罰嫔妾吧。皇上他隻是一心記挂太後娘娘的身子,故而一得了喜事就往壽康宮趕,就希望趕緊告知太後娘娘,讓娘娘聽了能心懷疏闊,早日康複,好享天倫之樂啊。”
先前劉太後見瑞帝寵愛柳玥,而柳玥也确實有本事,把瑞帝伺候得很好,心裡對她還是有幾分好感的。不過今日因為柳玥不得不發落了自己的親侄女,劉太後到底有些不悅。
于是聽着柳玥上半截話兒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些不忿,到了下半截兒眉眼就皺到了一處,疑惑地問道:“天倫之樂?”
柳玥又福了福身:“啟禀太後娘娘,今晨嫔妾去給皇上請安,正好遇上黃院判在給皇上把平安脈,無意間診出嫔妾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劉太後一聽,眼睛一亮:“當真?”
柳玥擡眼看了下瑞帝,又看了看劉太後:“黃院判所斷,嫔妾不敢妄言。”
劉太後瞬間笑出聲來,忙上前攙扶柳玥:“你這孩子,好不懂事,怎麼還跪在這冰涼的地磚上?”說着,她又瞪了眼皇帝:“皇上也是,柔貴嫔都有了身孕,你還不體貼她,讓她說跪就跪。”
瑞帝這時候笑了笑,又掀了掀眼皮:“朕和柔貴嫔都是當孩子的,自然得是您老人家愛護才對。”
劉太後被逗得喜笑顔開,緊緊拉着柳玥的手,指着瑞帝笑道:“你瞧他,都當父親的人了還這麼貧嘴,真是不知道讓哀家說什麼好。”
柳玥笑笑,反手拉住太後的手:“太後娘娘,嫔妾覺得這才是一家人嘛。”
劉太後笑得更開懷了:“好好好,好一個一家人,快裡面坐。你呀,這才一個多月,正是不穩當的時候,且要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