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微微一笑:“她父親到底是吏部尚書,皇上的肱骨之臣,妹妹還是網開一面吧。”
“本宮還是皇上龍子的生母呢?教訓下一個七品寶林,沒有違反宮規吧?再者說,宮規還上可明确說了,正二品妃有懲戒正四品一下宮妃的權利,德妃姐姐應該清楚不是的嘛?”
德妃臉上讪讪的,“姐姐也不過是替妹妹着想,妹妹何苦這樣咄咄逼人呢?”
柳玥輕輕一笑:“那就讓德妃姐姐見笑了,妹妹我啊小時候沒過上好日子,這一入宮啊,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自然委屈受不了半點兒!”說着,她笑眯眯地走近德妃,“無論是高高在上的正宮娘娘,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妃子,誰都不行,娘娘明白嘛?”
“你······”
德妃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深歎了口氣,轉身走了。柳玥嫌棄地撇了她一眼,随即對着春芳說道:“好了,留口氣在,然後拖回她宮裡去吧。”
“是,娘娘。”
看着宮女們毫不憐惜地拖着秦婉就走,陳華娟忍不住開口道:“娘娘,這秦婉家族勢力不小,又得皇上重用,咱們?”
柳玥冷哼一聲:“難道本宮給她面子,她就能放過本宮嘛?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哪怕是皇後也得咬牙對上,更何況一個區區寶林了。靈貴嫔,去告訴賢妃,這幾日給本宮好好關照秦寶林,本宮倒要看看她能掀起多少浪花兒來。”
“是,娘娘。”
陳華娟也向柳玥福了一禮:“娘娘教訓得是。”
柳玥往前走了兩步,看着面前平靜如鏡的禦湖:“本宮知你們的顧慮,說起來,咱們都是家世低微的女子,在這後宮本就艱難。但如果事事都小心謹慎、畏畏縮縮也是難以成事的。你們隻要想着,咱們拼赢了,那便可永享富貴榮華,輸了,也是享受了一遭,有什麼可挂念的。這樣一來,在這後宮中能困住我們的,還有什麼呢?”
靈貴嫔笑了笑,“娘娘算是說到嫔妾心坎兒裡了,若無娘娘和陳姐姐,嫔妾恐怕早就折在芳嫔手裡了,哪裡還有今日這般光景,妹妹願意永遠追随娘娘左右。”
陳華娟這時候也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嫔妾愚鈍,當然也得姐姐多提點啦。”
柳玥笑笑,輕撫了下小腹,她這個孩子可不能白懷一場。看皇上的意思和如今朝堂的局勢,以周皇後和宸貴妃為首的世家大族是注定要沒落的,那麼未來的後宮······
回宮的路上,德妃把摘來插瓶的薔薇死死攥在水裡,淋漓一地的汁液。心腹宮女芸香見德妃面色鐵青,歎了口氣,忍不住勸道:“娘娘,您可是覺得這薔薇不好?那奴婢再讓人去摘些新的,您便把手裡這些扔了吧,汁水都染了滿手。”
德妃冷哼一聲把攥爛的花兒随意扔到了路旁的草叢中,她冷着眼眸接過芸香遞過來的帕子用力地擦起手:“不是這花兒不好了,而是本宮失去了賞花的興緻,看什麼都覺得厭煩。”
“娘娘,這宮中風雲變幻得快,誰也不是一直得勢的,更何況柔妃那樣根基淺薄的,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德妃冷冷一笑:“可是那個賤人也太欺人太甚!她隻不過是一個賤民生的,入宮後處處與本宮作對不說,如今還迷得皇上三番五次地治本宮的罪!讓本宮顔面盡失,和和大皇子骨肉分離!”
芸香忙拉住德妃的衣袖,四處看了看,“娘娘,您小聲些,難道又忘了太後娘娘的囑咐?”
德妃嗤笑:“太後?她如今眼裡隻有她的榮華富貴,哪裡還顧得上昔日的劉家,更遑論本宮這個隔了一層的侄女了。”
芸香深歎了口氣:“娘娘,您如今依舊是德妃,大皇子雖然不在您身邊了,但是也是養在太後娘娘膝下,和平日裡并沒有分别啊。您隻需要穩穩坐在景仁宮中,守着尊榮便是。”
“憑什麼!憑什麼本宮隻能守在景仁宮中,讓那柔妃、賢妃那些個賤人踩在本宮頭上?”德妃眯了眯眼,“瞪着瞧吧,宮裡的日子還長着呢,本宮絕不會就這樣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