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一邊哭一邊偷偷看着瑞帝的神色,隻見他一會兒去這邊,一會兒去那邊,不一會兒就焦頭爛額了。想起他在朝堂上的威嚴和那些神鬼手段,柳玥心裡歎了口氣,她一直很不想承認,但似乎真心這個東西是一個帝王也演不出來的。
隻是,這真心有幾分嘛,那就不好說了。故而,她可以撒嬌,可以拿喬,可以翻臉,但凡事得有個度。欲擒故縱嘛,縱可是為了擒。
柳玥又抽噎了幾聲,便停了眼淚,扭過了臉去,兩個孩子親娘不哭了,出于好奇也停止了哭嚎,瑞帝見狀,忙讓春晴帶着孩子下去了。他歎了口氣,坐上暖塌,輕輕攬過柳玥的肩膀。
柳玥自然還不能讓他輕易得了便宜去,便故意扭了扭身體,瑞帝啧了一聲,皺着眉頭喊了聲,“好啦,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是朕的錯還不行嗎?”
柳玥吸了吸鼻子,“本來就是皇上的錯。”
瑞帝随即軟了聲調,“是是是,朕向柔妃娘娘認錯,還望柔妃娘娘大人有大量,饒了朕吧?”
柳玥忍不住笑出聲來,輕捶了下皇帝的肩膀,“去你的,皇帝不僅壞,還沒個正形。要是被榮王看見了,怕不是要學壞?”
瑞帝爽朗地笑了起來,“他将來要是能學到朕一些疼女人的本事,也是他的造化。”
柳玥撇了撇嘴,“皇上還說呢,您哪裡疼嫔妾了?明明知道秦婉視嫔妾為死敵,還要升她為惠妃,狠狠壓在嫔妾頭上,欺辱嫔妾。”
瑞帝握拳抵鼻輕笑了聲,“如今,這滿宮裡哪裡還有敢欺辱你的人,你都把惠妃踹得下不了了床了,還咬着不放呢?”
柳玥眼睛圓睜,不可置信地看着瑞帝,眼睛裡又流出淚來,“皇上既然這麼心疼惠妃,為何還要來嫔妾宮裡?你去找她好啦?”
瑞帝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好好說着話,怎的又鬧起性子來?朕自然是心疼你才來你宮裡的。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小□□吃醋?”
柳玥冷笑一聲,“嫔妾就是小□□吃醋,因為嫔妾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隻有皇上罷了。以前嫔妾卑微,隻覺能得皇上偶爾得寵幸和陪伴就知足了。可是情愛這種東西又哪裡是嫔妾這種小女子能掌控的,眼看着宮裡的高位娘娘們都去了,嫔妾又和皇上有了孩子,嫔妾覺得可以緊緊地抓住皇上了,可以肆無忌憚地愛皇上了,就想讓皇上眼裡隻有嫔妾一個人,隻愛嫔妾一個人有錯嘛?”
說着柳玥蓦地抱住瑞帝地臉,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不一會兒兩個人地呼吸就纏綿迷離起來,柳玥雙手似蛇般纏着瑞帝,眼神魅惑又狠厲,“皇上,嫔妾好愛您,您知道嗎?就算付出代價,就算打了惠妃又如何?那是因為嫔妾生氣,覺得後宮突變,後面又是要進皇後又是進貴妃,還有其他妹妹們。皇上的心到現在就冷了,以後還能為嫔妾留下多少呢?故而嫔妾現在就是拼着被皇上厭棄也要留住皇上的心,嫔妾隻想霸着皇上的心,誰也不給,哪怕一日少得一日。”
說着,豆大的眼淚又滾落下來,滾在了瑞帝的手背上。瑞帝眉頭緊蹙,忙撫上她的臉頰,“胡說些什麼?朕怎麼會冷落你?”
柳玥側臉靠在瑞帝的額上,嘟着嘴不滿道:“嫔妾知道皇上看重嫔妃家世,惠妃家裡又的确立了大功,皇上給她名分是應當的。嫔妾自知卑賤,能爬上妃位,且為皇上誕下雙生子已經是上天眷顧,心裡不會有什麼。可嫔妾不計較名位,是要計較皇上的心的,皇上為了别的女人讓嫔妾受委屈就是不行。嫔妾甯願拼個頭破血流也決不相讓,皇上為了其他高位妃嫔來治嫔妾的罪,嫔妾更是不認。”
聽到這裡,瑞帝哪裡還不明白柳玥話裡的意思?宮中如今高位嫔妃就剩下那麼幾位,柳玥顯然是其中最拔尖的一個。如今後位空懸,誰心裡不會意動呢?就是一人之下的貴妃之位也難免讓人深夜難眠。
柳玥就是再愛他,再不計較名位,看着原本不如她的嫔妃壓在了她頭上,又怎麼心甘呢?他即使知道她的性子,又聰慧體貼,想着磨練磨練再許以高位。但似乎忘了,她也是個愛着自己的小女人,如此這般的确是受委屈了。
瑞帝看着眼前撅着小嘴,一臉委屈的小女人,晶瑩的淚珠還挂在眼睫上,美得觸目驚心。他心裡不由得抽縮了下,酸痛的厲害。罷了,他作為帝王都難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更何況是個溫柔嬌弱的小姑娘了。
“是朕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是朕的心頭肉,朕怎麼會不心疼你呢?以後不準再說身份卑賤的話,有朕的寵愛,你如何卑賤了?再者說,你現在是榮王和昭華公主的生母,誰人敢說你卑賤?這就是分明藐視皇室,是大不敬之罪!玥兒,朕心悅于你,總想把把最好的留給你。但前朝後宮,一息相關,這四妃之上的高位娘娘要慎重不可輕易而定,要不怎顯得貴重呢?”
柳玥心裡嗤笑一聲,這狗皇帝,又在和自己打太極忽悠自己了。她摟緊瑞帝的脖子,緊緊地盯着他:“那是嫔妾誤會皇上了?原來皇上想給嫔妾四妃之上的位子?那是什麼,貴妃還是皇後呢?”
瑞帝眼眸一眯,笑着摸着柳玥的軟如溫玉的下巴:“那玥兒想當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