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笑了笑:“奴婢可不是這個意思。”
柳玥狡黠一笑:“本宮倒巴不得他們說呢,說一個死一個。”
春晴不解,疑惑地蹙了下眉。“娘娘,這從何說起啊?”
柳玥懶懶地靠在身後的軟墊上,“邦國貴女進宮,本宮眼下懲治自然不好,累及名聲是肯定的。但誰讓皇帝要顧念本宮,替本宮撐腰呢?那麼瑞帝既然做了,就是默許本宮的做法,這欺壓邦國公主的罪,他就有份了,你覺得皇帝願意見到言官抨擊他的威名,損害兩國邦交嗎?如果真有人敢這麼做,那麼首先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裡,把皇上架在火上烤,要麼就是包藏禍心,通敵叛國,唯恐天下不亂。無論哪個,都是殺頭的死罪,本宮倒要看看那些言官是骨頭比較硬,還是舌頭。
更何況,蒲國就是一邊疆小國,你覺得皇上朕真的會在意嗎?如果真的在意,還輪得着陳皇後耍手段把人弄進宮?直接封了貴嫔便是。那些大臣們最會見風使舵,見皇帝如此,你覺得他們會多管閑事卻給自己惹一身騷?”
春晴頓時了然:“還是娘娘高明,借一個不得勢的小國之女,給衆貴女新妃提個醒,讓她們看清宮中的形勢。”
柳玥得意一笑,“本宮還要感謝妩婕妤呢,給本宮遞了把好刀。若不然,本宮一時三刻還真拿那些新妃沒辦法。你看就妩婕妤這種貨色皇帝都沒給她降位,更不要說和貴嫔那些真正對景朝舉足輕重的邦國貴女了。
本宮若不想個法子寬嚴相濟,陳皇後可不就占了先機,畢竟她是後宮之主,在新妃們還沒看清宮中形勢前,依附皇後肯定是保險的法子,那本宮不就頭疼了?”
春芳笑着道:“可眼下大家想必都曉得了,盡管陳皇後辦了萬國宴在後宮出盡了風頭,看似穩穩地把後宮攥在手裡,可這後宮中真正說了算的,卻也不僅她一人呢。更何況,咱們連消帶打地把儲秀宮攥緊了手裡,法子是狠辣冒進了些,但再過一年就是秀女大選,這實打實的好處,不可謂不大賺啊。”
柳玥:“是了,本宮既然有協理六宮之權,又何必費那個腦子和陳皇後周旋,直接擺在明面上和她鬥就是了。反正本宮就算再能裝,前朝後宮的人又不會認為本宮賢良淑德,本宮何苦去争那些虛名?眼下兩宮太後又不管事,這宮裡也就隻有我和她,皇帝還巴不得看樂子呢。你如今是正二品尚宮了,在外行走方便,儲秀宮的事兒就交給你了,務必選些機靈能幹的頂上,等來年開春秀女大選,那時候可能發揮大作用呢。”
“是,娘娘。”
第二日,陳皇後果然當着衆妃的面發難,“大膽俪貴妃,昨日本宮叫你領妩婕妤回去好好教引規矩,但聽說你竟然借此發落了教引她的儲秀宮管事黃嬷嬷,還打爛了妩婕妤的臉,更驚驚動了皇上,你可知罪?”
陳皇後自入宮以來,多是親和面貌示人,如今疾言厲色,頓時大殿内噤若寒蟬。可柳玥混不在意,“皇後說笑了,本宮何罪之有啊?”
惠妃聞言,立刻斥責道:“俪貴妃,妩婕妤到底是蒲國遠道而來的貴女,你怎可為一己私利就打罵她?影響了兩國邦交,你可吃罪得起?再則,黃嬷嬷是儲秀宮主事,你竟問也不問皇後娘娘,直接打殺了,眼裡可還有上下尊卑?近日來,景朝各處雪災不斷,皇上正忙于政務,你卻為了一己私利驚擾皇上,當真是狐媚惑主、禍亂天下。”
柳玥眸色一冷,直直地盯着惠妃的,冷笑道:“惠妃,本宮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的臉現在養好了?”
惠妃聞言,後背止不住升起一陣惡寒,她臉色極為難看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底下的嫔妃也都面面相觑,卻都不敢發出一嚴。
陳皇後猛拍了下一旁的小幾,“大膽俪貴妃,當着本宮的面都敢威脅後妃,你真是膽大妄為,可有将本宮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俪貴妃唇角輕勾,“皇後娘娘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來人呐,俪貴妃狐媚惑主、擅權專治、殘害嫔妃、不敬中宮,重重大罪罄竹難書,給本宮拖下去杖責三十!”
殿外剛有太監進來,柳玥就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本宮看你們誰敢!”
陳皇後不可置信地看向柳玥:“栖鳳宮豈容你放肆!”
柳玥冷笑一聲:“是嘛?那本宮現在是在作何?”
“你簡直不知所謂!”
柳玥輕哼一聲:“臣妾不才,皇後娘娘的污蔑,臣妾萬不敢受。皇後娘娘方才說臣妾越俎代庖懲戒妩婕妤是藐視宮規、不敬中宮。敢問皇後娘娘,本宮是正一品貴妃,皇上親賜協理六宮之權,您僅憑宮人的幾句風言風語就敢杖責本宮,您眼裡可還有皇上?”
陳皇後被氣得眼都紅了,可生生反駁不出一句來。昨日三皇子有些不适,她親自照料着,消息是今晨才得到的,且惠妃在在旁說得厲害,她就沒忍住心裡的怒氣。那可是蒲國的公主,俪貴妃竟然說打就打,還直接把人禁足了。
偏偏皇上月餘未進後宮,一進後宮就去了那個賤人那裡,直接發落了黃嬷嬷。這不是把她的臉拉下來直接往地上踩!陳皇後就是涵養功夫再好,心裡的火氣也壓不住了,就是拼着得罪皇上,她今天也要把俪貴妃的臉皮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