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煩躁地掃過玉碗,剛想推掉,但卻被那香味兒勾起了腹中饑餓,便更心煩了。她忙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很快咽下去,她拿帕子胡亂地擦了下嘴,“雖說是咱們之前布局時料到了今日也許會有這遭,但本宮真的沒想到皇帝對榮王的寵愛竟到了如此地步。”
春芳低吟了聲:“皇上的心思素來難猜,咱們也已經盡力了。”、
柳玥煩躁地把手中的帕子扔在暖榻地小幾上,今日這一局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包括把榮王塞到瑞帝宮中,讓不懷好意的和昭儀和敏貴嫔對上皇帝的人,這樣她就可以抽身事外,不必被牽連。
她又命春芳暗中照應,保護榮王的同時借榮王的手給和昭儀的胎使使壞,畢竟敏貴嫔和和昭儀敢以身犯險陷害榮王,勢必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既能抱住腹中的龍胎無礙,又能拖榮王下水。她便順水推舟,讓她們長個記性。再者,讓榮王和和昭儀的龍胎對上,這一來可以試探下皇帝對和昭儀極其皇嗣的态度,二來無論榮王再怎麼無辜,一旦驚了和昭儀的胎也會受到牽連,被皇上冷一陣子。這樣便可少招惹前朝後宮一些人的眼,日子過得安穩些。
自那次除夕宴會,她就一直在計劃此事。榮王太得寵了,盛極必衰,如此年紀,還未長成,不是好事。和昭儀和敏貴嫔能輕易被皇後和惠妃挑唆,很難說不是因為榮王盛寵太過,有孩子的嫔妃都蠢蠢欲動了。
可她還是低估了皇帝對榮王的看重,而今日,為了抱住榮王日後的盛寵,她還差點兒在瑞帝面前暴露了,真真是驚險至極。今晚瑞帝根本沒有踏進他的玉照宮,而是抱着榮王獨自歇在了宴清宮。
柳玥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次是本宮莽撞了。本宮竟不知,皇帝明明已經坐上皇位這麼多年,對過去的事還是割舍不下。”
那日,劉太後善意地提醒她,皇帝把對年幼的自己虧欠和委屈投射到了酷似他的榮王身上,她以為随着時間的流逝,皇帝的心結多少有些解開了,沒想到卻是愈演愈烈。如此這般,榮王這個孩子的将來怕是堪憂啊。
不過眼下,她得老實些,是不能再出手了。好在,瑞帝願意寵着自己的兒子、縱着自己的兒子,再經過這次的事,怕是有些人的手好長時間不敢再伸了。那麼,眼下最重要的是······
“敏貴嫔如何了?”
春芳面色平靜道:“據咱們安插在景仁宮的人手來報,看着打得是狠了些,不過敏貴嫔的身子倒是強健,暫無大礙。”
柳玥冷哼一聲,“着六尚和太醫院的人好好照看着,她那條狗命,本宮留着還有用,可千萬可死了,平添晦氣。”
“娘娘放心。”
這時春晴也輕哼了聲:“倒是便宜了和昭儀,據景仁宮的人說,已無大礙了。”
柳玥嗤笑一聲:“便宜?本宮這次手下留情,一則是稚子無辜,本宮行善積德;二則,你以為皇後和惠妃會停手?倒不如留着和昭儀腹中的孩子,說不定過段時日,能幫本宮一個大忙呢。”
春晴輕勾了下唇角:“娘娘的意思是,要用和昭儀腹中的龍胎對付皇後和惠妃她們?”
柳玥眼神冷了下來:“她們既然想借和昭儀的手來陷害本宮,那本宮何不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要不天天和她們兩個打太極,她們還以為本宮好氣性兒。和昭儀啊,這人可以走運一次,可第二次嘛,就難說了。”
用完羹,這下柳玥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妩婕妤那邊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