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我們要和離。”崔令儀道。
“陛下賜婚,如何和離?”長公主問。
崔令儀卻道:“殿下您見多識廣,看多了史書,難道不知道前朝的公主都是怎麼和離的?”
受寵的公主随意哭鬧便可和離,更别提驸馬竟有如此傷害公主的行徑。雖說大周女人地位底下,連公主也不能幸免,但如果驸馬對公主不好不能算錯,那麼假設驸馬在其他有錯誤呢?
觊觎王妃,貪污軍費,縱奴行兇,強占田宅。
任他沈昭也不可能摘得幹淨。
長公主與她細細說了一個上午,快到正午時分,賞荷宴适才開席。崔令儀繃緊神經去應對了長公主,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和他們搞這些風雅事,風卷殘雲吃完了飯,随後就躲進人群之中。
席上有士族小姐獻藝,長公主看了不但稱贊,還賞東西。席間有旁的小姐問她:“崔小姐怎麼穿的這樣不起眼?白瞎了這副好容貌了,這樣長公主怎麼瞧得清你?”
“我讓長公主看清我幹什麼?”崔令儀納罕。更何況長公主已經瞧得夠清了,隻要她願意,要把崔令儀有幾根眉毛都數完了。
“傻呀你。”那小姐恨鐵不成鋼,“你難道不知道,這次賞荷宴,原是為了給太子殿下選太子妃?”
崔令儀到真沒想到這一層:“選太子妃?”
“對呀。”那小姐道,“太子早到了适婚年紀,可是久久不願成婚,身邊隻有兩個開臉的丫頭,都是長公主親自選的,旁人給他挑的他都不肯要,自長公主回京之後,她就一直在給太子準備選妃了。”
崔令儀這下總算明白為什麼管家那麼看中她來長公主府上赴宴了。
沒讀過原著的人怎麼會知道最後登基當皇帝的人到底是誰,隻會覺得太子目前在儲君寶座上坐的還挺穩當,嫁給他做太子妃,就一定是穩當的皇後。
不過太子原來隻跟長公主選的女人在一起,這算什麼,姐寶男?
沒聽說過。
太子蕭景睿,喜歡的人不應該是白芷柔麼?他應該會為白芷柔付出到最後才對。
總之這條線目前還沒展開,跟崔令儀沒什麼關系。崔令儀不願意在這裡過多糾纏,正待她要走,外邊的中貴就喊了一聲:“太子殿下到。”
崔令儀跟衆人一起烏泱泱地下跪,太子很快就走了進來,聲音輕快:“快起來快起來,阿姊,今日有好玩的,怎麼不叫我?”
崔令儀大跌眼鏡。
她看原著的時候一直以為太子是個憂郁溫柔的苦情人,怎麼能發出這樣愉快的聲音。
她躲在衆人之後偷偷爬起來,果然看見太子的長相也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原著裡描述他是個高貴柔情的帥哥,以至于在崔令儀看到一個星星眼的快樂小狗時有點對不上号。
崔令儀問身側的小姐:“咱們大周,你确定就他一個太子嗎?”
那小姐先還沒反應過來,後來反應過來了,噗嗤就笑出聲:“你這話說的,太子诶,還有第二個?崔令儀,你開什麼玩笑啊。”
崔令儀此刻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原著的太子蕭景睿,從小在優秀的姐姐壓制之下郁郁不得志,長大以後也不太合群。雖然相貌英俊非凡,身份又高貴的舉世無雙,但他實際非常自卑,包括現在,在長公主的口中他都是個敏感抑郁的脆弱少年,在以至于對于美好的白芷柔愛在心裡口難開,最終放任她被蕭臨淵虐待,後來又被擠下皇位,還被蕭臨淵封了一個“讓王”嘲諷。
現在你說這個正在快樂投壺的人是蕭景睿,崔令儀無助地捂住眼睛。
此刻,有個宮婢走了過來,對崔令儀道:“崔大小姐,公主喚你過去。”
崔令儀不情不願地跟她走了過去,按照規矩給他倆見了禮,還是太子先開口:“你就是崔令儀啊,我聽過你的名字。”
“太子殿下怎麼會聽過我的名字?”崔令儀問。
“謝珩啊。”太子自然地回答道,“你們不是很熟嗎?”
“阿姊,他們兩個聯手破了不少案子呢。前段時間有個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據說是一個婦人,和她的奸夫聯手殺死了丈夫。但是後來崔小姐看到了卷宗,覺得有問題,要重新開棺驗屍。”
“阿姊,你猜發生了什麼?屍體竟然不見啦!”
“屍體最後也是崔小姐找到的,我聽說是跟他爹埋到一個墳裡了。是不是,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