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教學樓的公告欄前，江朝盯着 “新人漫畫獎” 入圍名單，自己的《星軌記事簿》旁邊标着 “指導老師：許明遠”。穿皮衣的男生突然撞開他，海報角被撕開的縫隙裡，露出 “抄襲” 兩個紅筆大字。“許教授的研究生會看上你這種新生？” 男生甩了甩染成銀灰的頭發，“别以為抱上大腿就能赢，去年我表哥就是被這種操作擠掉的。”

當晚的畫室，江朝對着被劃破的原稿發呆，紙面上林北宸的眼睛被劃出一道深痕。數位闆突然亮起，林北宸的視頻請求傳來，背景是堆滿星圖的實驗室：“我查過了，許明遠是國内科幻插畫界的泰鬥，他去年給《天體演化史》畫的封面 ——” 少年推了推眼鏡，“用的正是你最擅長的‘光影交疊’技法。”

周末混進美院研究生展，江朝在許明遠的展位前駐足。巨大的星艦插畫前，銀發老人忽然開口：“你畫的雙星觀測者，望遠鏡支架的弧度不對。” 他遞過自己的速寫本，泛黃的紙頁上畫着 1987 年超新星爆發時的觀測場景，兩個穿白大褂的年輕人并肩而立，筆觸裡藏着未幹的淚痕。“三十年前，我和搭檔也想畫這樣的故事，” 老人歎氣，“可惜他去了國外，再沒回來。”

深夜回宿舍，江朝在枕頭下發現匿名信：“你的分鏡讓我想起青春裡沒說出口的話，繼續畫下去，别被流言遮住眼睛。” 信紙邊緣印着極小的星軌圖案，和林北宸草稿本上的塗鴉一模一樣。他摸着口袋裡的星戒，忽然明白，有些支持不必說破，就像速寫本裡永遠藏着的，對方偷偷補上的完美筆觸。

臨大的初雪比高中晚了半個月，江朝裹着羽絨服沖進天文系實驗室時，林北宸正在分析北極星的最新數據。“冰島簽證下來了！” 他抖落帽子上的雪花，把機票拍在鋪滿星圖的桌上，“但開放日和觀測時間沖突了 ——” 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拽進懷裡，帶着暖氣的白大褂蹭掉他睫毛上的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