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泠的額頭開始冷汗了，她扭頭去看黃曉玉，黃曉玉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她們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恐。

從劉安悅的描述來看，那條從她父親嘴裡鑽出來的蛇和鑽進裴泠泠嘴裡的實在太像了。

裴泠泠幾乎能腦補出來整個過程來。

或許最開始，和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樣，怪嬰破殼而出，鑽進了劉安悅爸爸的嘴裡，沒過多久之後，它又從嘴裡鑽了出來，并且那張臉變成了她爸爸的臉。

那豈不是說，很有可能有一天，那東西也會從裴泠泠的嘴裡鑽出來，且長着裴泠泠的臉。

裴泠泠的心跳不自覺加速了，她努力呼吸平複着自己。

黃曉玉拍了拍她的肩，小聲安慰她：“我們先看看是怎麼回事。”

話是這麼說，但黃曉玉的臉色也蒼白得厲害。

她們隻是非常普通的、剛剛結束高考的學生而已，面對這些難以理解的事，她們甚至本能地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劉安悅正沉浸在回憶裡，沒發現裴泠泠的不對勁兒，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取出一張餐巾紙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抱歉。”

她的故事顯然還沒結束，她緩了一會兒，又開始繼續講述。

劉安悅看到那隻長着父親臉的蛇後，吓得不輕，她瘋狂尖叫着逃回了自己的卧室，鬧出的動靜不小，但是不管是劉婆婆，還是她的父親都好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把卧室的門死死鎖住，緊盯着門口，生怕那條怪蛇鑽進來。

後來可能是神經太緊張了，她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也亮了，劉安悅的卧室門突然被敲響，她幾乎在一瞬間就驚醒了，她迅速拿起床頭的小台燈當武器，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外面又敲了幾下，劉安悅父親的聲音響了起來：“悅悅，起床沒，爸爸出差回來了。”

聲音沒有一絲異常，仿佛劉安悅昨晚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狐疑地打開了卧室的門。陽光很充足，将整個客廳照得敞亮。

劉安悅仔細而隐蔽地觀察着她的父親，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除了臉色顯得略有些白以外，她找不出任何問題。

劉安悅不得不懷疑自己昨晚上隻是做了個噩夢，那些可怖的場景和叫不出名字的蛇怪都隻是一種臆想。

這樣的解釋反倒是最合理的，劉安悅很快就接受了。

父親在家，她不用跟劉婆婆單獨相處，反倒還放松了很多。

劉安悅說到這裡時，餐廳的服務員端來了一杯咖啡。

她喝了一口：“你們要知道，我以為是夢，也僅僅隻是我以為而已，因為後來的事情告訴我，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異變是一點點産生的。”

那之後，劉婆婆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喜歡把自己關在卧室。

劉安悅的父親每天都在工作，那段時間劉安悅還有一個月開學，她的父親則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福。

劉安悅本來是沒怎麼多關注的，隻當是人到中年的肥胖，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感覺到了一絲奇怪。

她父親的那種發福，并不像正常的胖，而是一種腫脹感，連她都覺得父親可能是得了什麼疾病，但是劉婆婆和父親都像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兒一樣。

與此同時，家裡時常會出現一種奇怪的惡臭味，那是一種若隐若現的、似乎還會移動的惡臭味，想去仔細找的時候又發現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