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戶不正經的時候多,這樣嚴肅正經,反倒讓雲棉不适應。但很快他又一改模樣,變回了世事不在乎的樣子,悠悠地吸了着煙。好似家裡有人搬來的不是他的家,與他無關。
雲棉快速地低頭,無聲地吸了吸鼻子,在虎子調皮打鬧水仙兒動粗制止的熱鬧中試圖掩蓋自己的鼻子裡的酸澀。可酸澀實在難以壓制,跟老獵戶打聲招呼便之前他和紀路驿的房間了。
老獵戶的家近街,熱鬧。虎子j就是隻猴子,根本坐不住,拉着妞妞、水仙兒整天走街串巷,撒歡去。虎子妞妞是本家人,水仙兒卻是被雇來做事的,到了點便要回家做事,而這時候虎子就噘着嘴怨水仙兒不懂事,掃興。
但是沒辦法,哥說收了錢就要好好幹活。水仙兒就算再想玩也會先回家把活兒幹完再出來。妞妞是水仙兒的聽話妹妹,一聽水仙兒要回家,她便抛棄同胞的虎子,跟水仙兒一同回家。
三人裡頭兩人撤了,虎子不情願也跟着回了家。人生地不熟,一個人沒勁得很。回到家轉頭跳進客廳,玩弄老獵戶吃飯的工具,一會兒摸摸長矛,一會兒拉拉彈弓,一會兒摸摸長槍。
紀路驿不許小孩玩槍,他隻有摸一摸的份,水仙兒和妞妞對這些打打殺殺的工具壓根不感興趣,除了路過的時候多分兩個眼神,其他時間甯可刺刺繡、認認字,也不願去碰。
不知紀路驿用了什麼法子,秋耕結束,學堂休沐結束之時,虎子妞妞水仙兒還有雲棉都順利進入了鎮上的學堂。縱使雲棉有百般不願上學,也抵擋不住不要讓紀路驿擔心的念頭,便每天早早一起上學。
好在路程近,走路不用一刻鐘。
雲棉性子軟,在外面鮮少說話。但一張白淨,比妞妞水仙兒還要雌雄莫辨的臉,一對明眸足以吸引眼球,他羞于說話,人便湊過來同他講話,男的女的都一樣,對他好奇,下了課便湊到書案前叽叽喳喳。
雲棉答應上學完全出于不讓紀路驿擔心,雖然他沒有明言何時出發,但他周圍一切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便明白了,紀路驿出發日期将近。于他而言,紀路驿不在身邊,做什麼都一樣。
即便是讨厭與人交流說話的上學,他也沉默着答應了下來。本就不情不願,周圍又叽叽喳喳個不停,紀路驿不在,他也不想理人。便沉默着離開座位,茅廁去了。
就因他這樣的舉動,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沒人說話,隻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含善意的,也含不屑與愠怒的.....
無心的舉動卻招來一場禍端。當天放學後,雲棉在虎子妞妞水仙兒的包圍下垂頭喪氣地往老獵戶屋子裡的方向走去,不到一刻鐘的路程中途卻遭人截胡,對方來勢洶洶。
來人同樣學堂校服,神情卻兇神惡煞,對上對方挑釁的眼神,虎子當即火冒三丈,絲毫不遜色地吼道:“好狗不擋道。”
人小鬼大。氣勢大可實力堪憂,敵不過對方五六個人馬,一群人互毆,歲數小的占不了優勢,結束時,每人均挂了青色的彩。
虎子頑劣調皮,但在紀路驿的調教下,在外已然不會惹事。如今回家路上惹了一生騷,百思不得其解。一個腦袋兩個大,直到到家還沒想出個一二三,隻知曉自己近期沒有惹事。
一個腦袋兩個大,沒能得到答案。到了紀路驿面前,臉上挂了彩的虎子頓時腿軟了,剛才一敵六腿都沒軟,現下見到大哥,當即下跪認錯。
“我錯了。沒保護好雲棉哥哥。”
四人當中,兩男孩兩女孩,對方六人,雲棉沒有武力也不能無動于衷,當然無可避免的受了傷,臉上好幾道見血的指甲劃痕,雖沒虎子臉上的傷重。但紀路驿見不得心上人這副模樣,虎子當即又挨了兩大闆。
為什麼是兩大闆,因為紀路驿懶得浪費時間,輕輕饒過之後,馬不停蹄地拉着人回屋,又快速地脫光,圈着人看了兩圈,白淨的□□是沒見着其他外傷才放過。
紀路驿惡霸的名聲在沒被惹怒的時候都是虛的,但被惹怒了,絕不是虛有空名。
心尖上的人無端帶傷回家,這對他來說是絕不能容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