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浸看着精美的彩色手鍊,用右手纏在左手手腕上,但是最後的繩扣他搞不明白,總是系不上去。
要是戚頤年不在這裡,說不定他就用牙幫忙了,但是也不想弄髒了手鍊。
兩隻修長的手伸到他面前,戚頤年手腕也很細,腕骨骨骼明顯,指尖柔軟暖和,幾條線在他手中特别靈活,幾下纏繞一個活扣就做好了,手鍊穩穩的栓在江浸的手腕上。
少年皮膚很白,手型生的也十分漂亮,戴上手鍊後各種顔色交彙,最後以一條紅繩垂于脈搏處,看上去特别好看。
白色貓貓頭在手鍊中間,看上去有些不太聰明。圓頭圓腦的桃A十分形象,江浸看着它忍不住嘴角上揚。
“好了,戴着很好看。”戚頤年幫他系好了手鍊,将手收回去搭在木質的桌邊。
“阿姨做的很漂亮,還有……謝了。”江浸認真的說着,他不喜歡與人對視時間太長,之後就撤回視線轉向别處。
但是心裡卻是暖暖的,這麼多年他也收過不少禮物,過生日賀新堯他們會給送,或者誰給他買過水和雪糕,打籃球時女生們送來的紙條和AD鈣奶……
從來沒人這樣用心的替他想着一件禮物,哪怕是作為“獎勵”也好,這樣又耗時耗力的東西是他第一次收到。
江浸感覺自己戴着的手鍊都在暖暖生溫,感覺特别幸福,這種被惦記的喜悅真好。
“啊?已經戴上了,我想叫念念拿給你的,怕打擾你們玩。”姜庭雪掀起屋裡的軟布門簾,是為防止煙味穿透過來用的。
她把飯菜都端好,又伸手握住江浸的手腕看,“大小還挺合适,比念念的手腕還要細,小浸,要多吃點飯。”
江浸笑了,溫聲說:“謝謝阿姨,我會好好吃飯的。”
姜庭雪像極了操心子女的父母,生怕兩個孩子吃不飽飯,看着他們瘦高的樣子就忍不住親自用勺喂他們吃飯。
不過她明白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他們學會了相互照顧,姜庭雪不停為倆人夾菜,把碗裡的吃的堆成一座小山。
戚頤年/江浸“……”
姜庭雪看着江浸放下防備時的樣子十分安靜,也是一個乖巧又柔順的孩子,和以前的念念重疊在一起。
兩個人看起來很像,念念小時候也像他一樣,不說話時帶着點冷漠疏離,實際上心裡卻很柔軟,對喜歡的人特别在意,隻是嘴巴很硬不肯承認。
用最柔軟的心去暖十二月的冬雪,哪怕被冰棱刺傷、被霜雪浸透,也依舊像六月的陽光一樣灼眼燦爛,不死不休的散發光芒。
念念長大了,恐怕也像當初的葉槿時一樣,而江浸卻不像。
他是個更敏感又多疑的孩子,不肯随便相信别人,很難走入一段感情,但更難走出一段感情。一旦放下,便是萬念俱灰,很難再複燃起火苗,就像被凍水浸透,沉在最深的心海裡。
她有點走神了,不知不覺想的太多。
飯吃完後天氣逐漸轉陰,空氣中多了一絲涼薄的氣味,像沉醉了的薄荷。
外面已經不似剛才的炎熱,涼風習習,很是涼爽惬意。
姜庭雪送了他們出去,想給他們帶兩把傘可是誰都不要,家裡一共隻有兩把傘,他們怕姜庭雪出門不便就留了下來。
她無法勸說兩個執拗的孩子,一個比一個犟……
姜庭雪不敢留他們太晚,知道他們這兩天開運動會,喇叭聲在這都能聽見,放着她不熟悉的流行歌曲。
江浸和戚頤年向她告别,說還會常過來。
考慮到姜庭雪身體不太好,平日用的桌上也放了幾個瓶瓶罐罐,還有去痛片什麼之類的藥,他們就沒敢讓姜庭雪也一塊去湊熱鬧,隻說他倆還有比賽。
姜庭雪聽了很高興,知道兩個孩子運動細胞都好,囑咐他們别太累了傷到自己,隻要參加的高興就好。
江浸和戚頤年走了,這回沒再有什麼“狼外婆”和“不帶帽子的小紅帽”,隻有兩個細瘦挺拔的少年迎着風而行。
回到學校後不久就下起了雨,幸好他們走的早一點,不然就要挨澆了。
戚頤年給姜庭雪發信息報備:我們到學校了,沒被雨淋到。
那邊姜庭雪果然等着消息,她不好直接打電話問,平時怕耽誤念念學習,所以有事都是微信聯系。
她看到後淡淡的笑了,回複了一句:“那就好,記得照顧好自己,常帶小浸來玩。”
【aster: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記得檢查】
一想到兩個人都瘦瘦高高的站在那裡,一個看着嘴硬心軟,一個溫和懂事,姜庭雪覺得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很好。
小雨淅淅瀝瀝變得更大了,風也殘卷着落葉和每個人的衣角,有種山雨欲來的架勢。
由于風刮的很急,雨也沒有要停的趨勢,很多項目都無法進行,畢竟沒辦法保護學生的安危。
廣播裡再次播報了一遍,随後就放起了歌曲,每個班都整整齊齊坐在班級的帳篷裡,披上校服或外套,一個挨着一個的靠在一起。
心中有情意,身邊有同伴,所以不畏風雨。
歡快的歌曲伴随雷鳴唱起,随着節奏的加快,感情的激烈和曲調的高潮疊起,雷鳴愈加震耳,轟隆隆的傳遍這塊土地,像是天神窺探人間的疾苦哀樂。
當然也包括這群雨中作樂的稚嫩面孔。
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帳篷經受不住狂風的席卷,為了各班學生安全,廣播中又下令可以随時回班避雨,等天晴後再繼續進行今日項目。
一班的興緻反而被一陣雷鳴帶動了起來,他們誰都不想回班,隻想在雨裡盡情享受現在。
于淑娴身體不好,常年的教書讓她患有很嚴重的咽炎,不僅如此她本身體質弱,吹了冷風打了幾個噴嚏,坐了一會就被體育女老師聯合同學們一塊給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