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春坊出來後,葉音才坐上馬車,走了沒兩步,就停下了。绮繡掀起簾子,道:“公主,是穆大人。”
“你先下去,”葉音淡定地揮了揮手。绮繡從命,把簾子挂了起來,把車夫侍衛都叫走了,在遠處好好地守着。
穆易寒躬身請了安,葉音叫他起來,瞅着他道:“你來找本宮做什麼?有話快說,本宮困了。”
“臣一是來給公主請安的,二想詢問一下,公主,打算何時履行與臣的婚約?”穆易寒起身,直視着簾下的葉音,面上是一種很複雜的神情。
他與平陽長公主的婚約,是滿朝皆知,如今她成日裡出入柳春坊,公然寵幸男子,同僚朋友明裡暗地裡嘲笑他。穆易寒可以選擇解除婚約,可是他舍不得這個女人,更有她背後所代表的權勢。
有了她,就有了皇帝的絕對寵信。
穆易寒想得很好,卻隻聽葉音嗤笑一聲,好久才道:“本宮告訴你,當初的婚約隻是一項政治合作,如果你不解除婚約,那也沒辦法。無論怎樣,本宮是絕對不會與你成婚的。”
穆易寒道:“為什麼?公主不是喜歡臣嗎?”
葉音開顔一笑:“本宮的身子病弱,生命很短暫,所以不能喜歡你一個人。長久地喜歡你一個人實在太累了,所以我最喜歡的隻有下一個。”
“明白了你就退下吧!”葉音說完,朝绮繡喊,“回宮。”
绮繡還沒過來,穆易寒就喊:“公主,您是女子,為何要學男子?如此……”
他沒有說出去,葉音卻一笑,“浪蕩、不守婦道是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美麗的笑,緩緩道來:“為了權勢,父子反目,兄弟相殘,親人成仇,這些都是屢見不鮮的。本宮在這這場政治鬥争中獲得了勝利,雖然沒有皇位,但本宮有男寵,它代表的是權力、地位和财富,而這些,是我一生所追求的。”
“本宮是上位者,所有沒什麼可以要求我。”葉音面上浮現驕傲的神色,對侍衛道:“他若再阻攔,打出去。”
侍衛把他撥到一邊去,就騎着馬開路了,長公主的儀仗離去許久之後,穆易寒還在呆站在原地。
想起穆易寒奇怪的問話,葉音就不由得發笑,斜着身子對绮繡道:“這個男人,還是堂堂的侍郎大人,居然這麼天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真是好笑啊。”
绮繡不懂,隻好含笑聆聽。
回到後宮後,夜已經黑了,一掀開簾,寒氣就撲面而來,葉音打了個寒顫,绮繡忙取出披風,給主子裹上,道:“公主,您可以要注意身子啊。”
葉音拍了拍她的手,說:“本宮知道了,不過每日在宮禁前回宮,也太麻煩了。等皇後腹中的龍子出世,我們就搬出宮去住,到時候,我會把你的奴籍拿出來的,等本宮給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就給你配一副嫁妝,風風光光嫁出去。”
绮繡剛要開口表忠心,葉音卻道:“你别說什麼陪在本宮身邊,終生不嫁。绮繡,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永遠為别人活着,你對本宮是這樣,本宮對你而言,也是這樣。在你在本宮身邊的時候,盡到你奴婢的責任,在你不在本宮身邊後,好好地活着,就對我是最大的慰藉了。”
绮繡沉默良久才道:“公主的話,奴婢謹記在心。”
一主一仆一起回錦華宮,绮繡捧上茶,葉音喝了,覺着這味道有點特别,就問是什麼做的。绮繡道:“這茶葉,是将荔枝與紅茶熏制而成的。”
葉音拿雙鳳呈祥的金絲手帕擦了擦嘴,道:“這茶的味道倒很不錯,以後宮中就常備這個。”
绮繡答了聲是,喝過茶後,就服侍着葉音安寝了。
幾月之後,符皇後平安産出一個小皇子,這是景和帝的嫡長。葉音萬分高興地前去賀喜,等小皇子滿月之日,就央皇兄允許她出宮立府,雖然長公主府尚未修繕完成,但也隻餘一些細節和花園了。
景和帝雖然十分不舍,但葉音态度堅決,隻好選了個黃道吉日,與皇後親自送皇妹出宮立府,眼見一切安頓好,才起駕回宮。
帝後走了,葉音看着景和帝賜下的美人侍衛,是十分的滿意,讓他們排排站在眼前,一個個問過去,最後道:“你們的名字,本宮已經知道了,不過你們可知道,皇兄把你們賜給本宮,是做什麼的?”
一機靈的率先回道:“啟禀殿下,臣等是奉命保護長公主的。”
“不不不,”葉音伸出一根手指,道:“不是保護,是伺候,是服侍,就像绮繡一樣。本宮不會勉強你們,不願意的,現在就滾。”
還是那機靈的侍衛問:“臣鬥膽問殿下一句,這伺候,可包含床第之事?”
其他的侍衛都望向他,葉音道:“你想要自薦枕席,本宮也承受不起。”